女人匍匐在地面,嘴里的血像是她的泪一样如泉涌,染红了一头白发,也映红了她那双明亮璀璨的眸,她凄美一笑。
“活着,已是如此让我吃力,而你却又这样离开,轩辕迦烨你好狠的心……”
乾东乾北守在大殿的门外,足足了守了两天,大殿得门才被打开。
白发的女人背着沉睡着的男人,就那么一步步的走了出来,她面无表情,眼神淡然,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走到二人面前时驻足,回眸看了一眼背上的男人,“我要带他回家,这国就留给赫鸣吧。”
“王妃……您还不能走。”乾北拦住她的去路,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瓷瓶,“您……把这个喝了。”
楚凌凌注视着那个瓷瓶,眼中闪过恨意,“是解药吗?”
乾北点点头。
“扔了吧。”女人说完背着男人就要离开,然而这次却是两人一起挡住她。
乾东皱着眉,眼底带着担心与痛楚,“王妃,这解药是主子拿他的命与自尊换的,主子要的是你好好活着,若您不服下解药,那主子做的这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或许是乾东的话起了作用,女人站在那里没动,她双手搂紧了男人的腿,然而那手却是握成拳,骨节泛白,隐约颤抖。
“王妃可知,主子为了拿到这解药,他竟跪地下给元圣之磕头,祈求元圣之把解药给他。”乾北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泛红,语气是那么憎恨。
楚凌凌的心咯噔咯噔的跳,搂着男人腿的手越来越收紧。
“他的做法我可以理解,但我不会接受。”她背着男人缓缓离开,“那是他用尽余生换来的东西,而我却要用那东西苟延残喘的过完余生,我,当真接受不了。”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凄凉,那股安静的沉痛似乎传遍了整个皇宫,天边竟下起了雨,似棉花般的柔软雨滴洒在他们得身上。
“下雨了,若是你还在,你是不是会为我打伞?”女人直视着前方,步伐沉稳。
夕阳落下,夜幕降临,细雨蒙蒙洒下。
一路回到将军府,然而那里的牌匾不知什么时候换回了‘晋南王府’四个字,她突然笑了起来。
“轩辕迦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已命不久矣?”
晋南王府中,所有的陈设与摆放都与当年毫无差别,眼前的每一样东西都勾起了楚凌凌的无限回忆。
在死亡面前,过去所有的怨恨都淡的快要看不清,反而是他曾经对自己的种种的好,愈发的历历在目。
将男人放到焚青阁的床榻后,天已经黑了。
男人的重量消失后,她瘫倒在地上,屋内一片漆黑。
她微微喘着气躺在那里,眼睛直直的盯着房梁,面无表情。
苦难磨钝了她的神经,她早就失去了真实地表达自己感受的能力,突如其来的黑暗有种强大的力量,几乎是一瞬间就击垮了她强撑的坚强和自以为的麻木。
头脑混乱,心脏疼到抽搐翻腾,泪似乎是流干了,即便她难受的不行,却是一滴泪都落不下。
一晃的功夫,苍穹之上的烈阳便是升起落下三个来回。
这三天里,女人像是伺候一个植物人一样,每天给他擦拭着身子,给他做一日三餐,抱着他说着他们曾经的事情,像是哄婴儿睡觉一样,那么的有耐性,那么的温柔。
她笑看着男人沉睡的脸,“一般这个时候,你都会对我说,凌儿真是贤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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