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儿,做啥那?”周氏问。
“做手擀面。”连蔓儿道。
周氏就把锅盖掀开,往里看了一眼,又看连蔓儿手里擀的面,“给你老姑带一碗。”
“好。”
连蔓儿答应的十分痛快,周氏转身就走了。
大骨汤熬好了,连蔓儿就将擀好的面条下了进去,等汤又开始翻滚,才将洗好的小白菜放进去,最后又在汤里打了两个鸡蛋。
半斤面条,给小七吃了一小碗,其他都给了张氏。
张氏端着面碗,问连蔓儿,“给你老姑带了份没有。”周氏刚才说的话,她在屋里听见了。
“娘,你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她?”
“我不是惦记她。你奶发话了,你要不给带,你奶肯定要生气,不要找茬。”张氏道,她也算十分了解周氏的脾气。
“娘,你就是想求安宁,结果步步后退,直到没路可退。你看我的,只要咱们稳住了,总不理她,她也没办法。”
果然,周氏等了半晌,不见连蔓儿给送面,就了。
连蔓儿把西厢房的门关上,拿了小板凳坐在门前,正拿着一把破菜刀给鸡剁菜。张氏需要鸡蛋补身体,连枝儿几个不用人嘱咐,每天都会带足够的野菜,还有小七给捉的蚂蚱,也被连蔓儿跺在菜里,让鸡吃饱,多多生蛋。
周氏了,连蔓儿也不让她进门,说张氏要休息。
“让你给你老姑带的一碗面那?”周氏问。
“奶,你也没拿面来?”连蔓儿早就想好了借口。
“你那不是刚买的有吗不跳字。
“那是爷特批给我娘做小月子的,还不够,没了可就没处要去了。爷不是说了,老姑那个伤,就要吃清淡点吗不跳字。连蔓儿理直气壮道。
连老爷子对连秀儿莫名其妙被打了这件事,只说了一句话也算消了一点她的罪孽。”就这一句,然后就都不说了。周氏心虚,见连老爷子这样,也只能将事情放下。
可是现在,见连蔓儿这样,周氏立刻就恼,指天画地地开始骂。
“奶你大点声骂,反正还有人家不我娘是咋个小月了那。”连蔓儿道。
周氏立刻消了音。小姑子将嫂子给推小产了,这传出去可是不好听。人家细问起来,了内情,以后还有谁肯娶她家连秀儿。
周氏在连蔓儿这碰了不软不硬的钉子,只能忍下气,回屋去另外给连秀儿做小灶。
虽说是让几个孩子轮流照看张氏,但是一直是连蔓儿留在家里,虽然连枝儿比她更细心,对家里的活计更熟悉。但是大家都连蔓儿在家,张氏就不会受气,而且还能吃上好吃的,因此都默认了她才是照顾张氏的最好人选。
小七也不是白吃饭的,比如说现在,那只芦花鸡咯咯叫着从柴禾跺上下来,小七一溜小跑,蹭蹭蹭爬上柴禾跺,手里举着一枚还热乎的鸡蛋,冲着连蔓儿笑。而周氏,只能在旁边看着生气。就算她能摸鸡屁股,判断哪只鸡会下蛋,但是她没小七有空闲,没小七眼睛尖,跑不过小七,不像小七柴禾跺爬得,墙头也能当平地一样跑,只能看着一个个鸡蛋,落入小七的手里。
周氏自然不会这么罢休,但是连蔓儿早有话等着她。
“爷说,家里鸡下的蛋,都可着我娘吃。”
几次过后,周氏总是碰钉子,讨不了好,就不太来招惹连蔓儿,只是摔摔打打的,气的直喊肝疼。连蔓儿笑眯眯地,竟然觉得每天这样鸡飞狗跳地,还别有一番意趣。
大骨头本就不多,也不能保存太长,没两天就吃完了。连蔓儿就想着,要给张氏添油水。她把目光转向了鸡圈里。
“奶,人都说坐月子得喝鸡汤,咱杀一只鸡给我娘熬汤吧。”连蔓儿就找周氏来商量。
“啥”周氏差点从炕上跳下来,就好像是连蔓儿要她的命一样。
“不杀下蛋的,不是还有不下蛋的吗不跳字。连蔓儿赶忙道。
“下不下蛋也不能杀。你个小丫头片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好大的口气,还想喝鸡汤,你不撒泡尿照照……”
连蔓儿没有待在屋里听周氏骂,转身就出来了。
周氏从屋里骂了一阵,又跟出来骂,却不敢骂的太过分。她骂了半晌,见连蔓儿不声不响地,就以为连蔓儿歇了这个心思。看看要做晌午饭了,周氏就去后院园子里摘菜。
连守信带着连枝儿五郎推着一车花生了。
“爹,你把这鸡杀了吧,我不会杀鸡。”连蔓儿和小七抱着一只老母鸡递给连守信,“杀了给娘熬汤喝。”
“你奶不?”连守信的意思,是问周氏答应了没有。
连蔓儿肯定地点头,“。”她和周氏说过了的,周氏当然了,不过没答应就是了。
连守信就以为是周氏答应了,就取了菜刀,蹲在前院的窝瓜架旁边,把鸡给杀了。
“爹你快吧,让姐留下来帮我。”连蔓儿赶着连守信快走。
等周氏从后院赶的时候,连守信推着走应走了,周氏就看见老母鸡已经一命归西,正被连枝儿和连蔓儿扔进开水盆里烫毛。
周氏立刻呼天抢地。
“你个丫头片子,小兔崽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
连芽儿不顶事,连守仁、连继祖两个出门会友去了,蒋氏不躲哪里去了,连秀儿受伤,同时吓破了胆,不能来助阵,周氏也不好晕,只能撒泼打滚。可是张氏在西厢房里不吭声,几个孩子该干啥干啥,周氏就无可奈何。
等连老爷子了,周氏就告了一状。
“……没有王法了,背着我就杀鸡吃。”
连守信吃了一惊,心里意识到,就都没说。
“是谁杀的鸡?”连老爷子问。
“爹,是我。”连守信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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