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堂领着他往外面走,“表兄,你来投靠我们不容易,幸好现在我们一家风生水起,你从悬崖滚下来,受的伤可大可小,为妹还是送你到若水堂看脉吧。”
外面路过的人,看到金满堂领着个脏污男子出来,都纷纷驻足观看,听到她这样胡掐了一通,觉得也是个道理,就散了去各走各的。
章珩佩服得很,低声说:“小姑娘你可真机灵。”
金满堂拦了辆驴车,给了大伯十个铜板,让他捎一程。大伯本来就要出城,得了十个铜板二话不说就让他们上车。坐到后面时,她才压低声音道:“表兄,这个可要怎么说你自己想,反正你明白我晓得配合你。”
章珩连连点头,舔了舔干裂的唇,呼出来的气很烫。
金满堂疑心他伤口发炎有可能发烧了,连忙跟大伯要了壶水给他喝。才递过去,他咕咕几下喝了个干净。
到了若水堂后,金满堂毫不客气地拉着章珩入内,看到龚若水立刻露出个耀眼的笑容,“龚爷,快帮我表兄疗伤,他半死不活的,你要不救他,他就死了。”
章珩闻言只觉耳朵嗡嗡响,腹诽道:不过是轻微刀伤呢。却没置喙,只向龚若水施礼,眼神充满渴求,“龚大夫,晚辈章珩,求大夫救我一命。”
龚若水捊了捊胡须,颇是无奈地道:“满堂,你知道自从认识你后,我每天要接待多少病人吗?”
金满堂狐疑地环顾一圈,瞪大眼道:“没人啊!”
龚若水一个头两个大,搞得自己好像为老不尊欺骗后生似的,“恰好现在没有,难道我能骗你?”
金满堂甩给他一个眼见为实的眼神,就找了张椅子坐下,不打扰他们看病问脉。
龚若水不以为忤,反而觉得她这样十分有趣。再望向章珩,既然有刀伤,肯定要脱衣检查了,于是引他入内堂。
实在脏,不止脏还有阵臭味,龚若水都看不下去了,就是不知道金满堂一个小姑娘如何忍受这种难闻的味道。
“你先洗洗吧,这门出去有有温泉。”龚若水取了套衣裳递给章珩。
这是求之不得呢。章珩谢过龚若水,拿了衣裳入内,不过片刻就洗净回了内堂。
章珩湿漉的乌发垂在肩后,露出一张古铜色的国字脸来,五官深刻,身材修长,肩宽腰窄,饶是一表人才。
谁知道龚若水观之色变,劈头就问:“你是淮阴章家的?跑这里干什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章珩有些迷糊,“晚辈避难而来,如果说有目的的话,就是不想死,想活下去。”
龚若水十分惊讶,章家内部斗争已经残酷到这种程度了?
章珩擦着脸上的水珠,求道:“如果龚大夫认得晚辈族亲,如若有朝一日问起,请龚大夫帮忙掩饰过去。晚辈实在不想回去那种地方了。”
龚若水与章家颇有渊源,意识到章家内部斗争的严重性,立时沉下脸。又觉得自己是庸人多自扰,管这些说不清楚的事作甚,现在不过得很好?“好吧,既然这样,你到我若水堂来学医,也算是有一技傍身,不愁日子。”
他有心要提携。
章珩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答应当表妹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