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情地一刀两断。
奔逃的流民如同落潮的潮水,在岩石一般的护卫前撞得粉碎,地上多了几十具尸体后,终于没人再敢往那里跑了。
“对自己人都这般,还真是些狠角色。”尚大成也看见了,“这些流匪不简单啊,小林。”
尚林点点头,终是收起了起初的那点轻视之心。
李自成跟在高迎祥身后,哭笑不得地从头到尾看完了这场攻城闹剧。
看到流民们只拿着棍棒锄头,就像赶鸭子一样被赶到城下,李自成就暗暗摇头,既无攻城器械,又无称手兵刃,这关隘要是能打下来就见鬼了。
不过这样也好,就让炮灰们去探探对方的底,看看他们如何应对。
果不其然,城上三块石头一扔,城下的流民们狼奔豕突地逃了回来,即便有督战队在,也拦不住。
只是对方也太深藏不露了罢,除了石头,到底有些什么手段,仍然是一无所知,弓弩等大杀器踪影全无,也不知是没有呢,还是舍不得或不屑用。
迄今为止,李自成尚未把那队逃脱的探子,与眼前的涿鹿山联系起来,边镇一带,神箭手虽然不少,但也不是随处可见,这山寨虽险,但他也不认为有资格拥有神射手。
况且,若真有神箭手的话,怎不见用呢,好歹射杀几人立个威罢。
身后的众头目,不知是谁憋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李自成微微扭头,眼角余光所及,但见人人显然都憋着笑,说实话,大伙儿都没有正儿八经地攻打过城池,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这样乱哄哄地搭几个人梯就想爬上城墙,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
高迎祥作为这一战的指挥,独自一人站在最前方,李自成自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从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来看,显然内心也不平静,估计是觉得丢了面子。
“闯...闯王,”督战的小头目带着他的人,气喘吁吁地从溃逃的人群中跑出,来到高迎祥面前,“兄弟们坚持不住...”
话未说完,高迎祥一马鞭就狠狠抽在他身上,没等他反应过来,闷不作声地又是几鞭下去,尾随而至的其他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前流民溃逃,督战抵不住的情况比比皆是,从未见闯王发过这么大的火。
好在此人身上着甲,马鞭打得再狠,也没受什么伤,只是将甲胄打得“叮当”乱响。
其他头目人人冷眼旁观,知道高迎祥这是借机发泄下心中怒气,都不劝阻。
身为大头领的王嘉胤,却不能就这么一直视而不见,待高迎祥又打几鞭,觉得他火消了不少时,开口劝道,“好了,老高,这种坚城,咱们谁都没有打过,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气大伤身,消消气,大伙儿一块儿议议,到底该怎么打。”
大头领都发话了,自然不能不给面子,高迎祥收了马鞭,兀自不解气,又狠狠一脚将小头目踹翻,也不说话,径自转身,来到众头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