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勇士与突厥军相比,无疑略胜一筹。
但突厥整体配合却远远胜过戎吐蕃勇士,哪怕吐蕃的兵甲精良,人数多了一倍,也终不敌。
战马穿插,弯刀彼此呼应,极为流畅,突厥军越打越流畅,相比之下,叶蕃勇士们一曰相互间三五骑并马冲杀,便总是要出现磕磕碰碰,只有不断的高声呼喝同伴“滚开!”“挡着老子了”“蠢货,会不会骑马啊”。
各种喊声、彼此呼唤的呼啸声与战马的嘶鸣跳跃纠结在一起,乱成了一团。
突厥军极少出声,但也有呼叫,但每个人都说的都是正宗的突厥胡语,看不出一丝不合适的地方。
战场上电光石火般的激烈搏杀中,任何一个迟滞或混乱都可能是致命的。
吐蕃勇士的单骑本领,在训练有素配合严密的突厥军铁骑面前,竟是苍白无力。
在一声声绝望愤怒的嘶吼中,一些吐蕃勇士干脆脱了兵甲”裸臂散发喊打喊杀,这样的唯一好处是,原来要砍上数刀的,如今只须一刀九颗了事。
吐蕃军纷纷落马,或死或伤,重重的摔到在坚硬的土地上!
失去主人的战马不断在原野上狂奔嘶鸣,绕着战场不肯离去,为主人哀鸣。
饶是如此”吐蕃骑士竟没有一个脱离战场逃跑,重伤落马者依然奋力挥刀,砍向突厥军马腿!
赵虎此时再挥旗,他在提醒众骑兵,千万不要杀落马伤兵”否则立威倒成了真正的祸事。
突厥宾果然没有杀,这是军令,他们不敢违犯。
但几次这样的袭击之后,突厥军的骑士队形竟是难以保持,渐渐出现了小混乱。
远处的畸运无奈的冲赵虎摇摇头,他再说:“禄东赞不承认失败,死光为止,他劝不来!”
看着有的“突厥军”被杀,禄东赞等人笑了,但赵虎却怒了。
他亲自吹响了一声悠长苍茫的牛角号声,三短一长,竟是片刻响遏云霄,贯彻战场!
阵中五百夫长眼见自己属下“冤死”此刻闻声”精神突然大振,怒喝一声:“军令,杀!全部杀光为止~!”
一阵愤怒的呼喝嘶吼,杀红了眼的突厥军骑士们纵马驰突,弯刀寒光霍霍,吐蕃伤兵正在卡呢爽快,却发现原来无数不向自己砍杀的弯刀,不知何时降临了,不到片刻,数百人竟悉数躺倒在血泊之中。
不到一个时辰,吐蕃扎西德勒的千人骑兵竟全数瓦解,全部被杀!
另一支千人队,想上前援救,但只要他一动,突厥军的另一支五百人队就动,他停止,突厥军也停,他追,突厥军就绕着弯子跑,总之让你打,打不成;救援又救援不了。
四周原野彻底安静了下来,哨声、嘘声都不见了,人山人海的山头营地,空旷得如同千年古墓般,寂然无声。
吐蕃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半个多时辰内千名骑士竟全数被伤被杀,而突厥军竟只是死伤数十而已,而且大多数都是被躺在地上耍赖不认输的吐蕃军砍断马腿,才折戟沉沙的!
禄东赞脸色铁青,狠狠盯住畸运,仿佛要活吞了此刻这个满脸木呆,谦虚有礼的西突厥王子、呸运。
畸运苦着脸,哭丧着脸叫了起来:“丞相,小王刚才就劝了再劝,可是你非要一方死干净才行,唉呀,没想到小王这亲兵实在不知厉害,不过好歹还懂事,留了一千人没动,丞相,要不再比一次,这次一定要吐蕃勇士赢了才是!”
“呸!”钦陵在一旁怒吼:“你当我们吐蕃人是什么人?居然耍黑手!”
禄东赞此时平抑了怒气,思付良久,突然哈哈大笑,“王子啊,当初说好的生死不论,我们吐蕃人一贯信义无双?收兵!”
看着另一支吐蕃兵退了下去,有人开始上战场收尸了,只不过是吐蕃军的尸体了,禄东赞突然笑着对畸运道:“你们这骑阵从哪儿学来的?”
畸运正在得意洋洋,闻言,好似“下意识”的回道:“是跟唐军交战,从唐军身上学来的,再配合我突厥以前的战法,由本王创造而来。”
“哦,这样吗?”禄东赞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他拍了拍畸运的肩膀道:“老夫于王子一贯投缘,但现在还不能抽出时间帮你复辟西突厥,不如你现在就留在吐蕃教习我吐蕃儿郎骑阵,如何?”
畸运脸色很配合的跟着白了白,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好似偷到了鸡的黄鼠狼一样得意的禄东赞,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还很到位的瘫软在地上。
禄东赞等人充分表现出一个背信弃义的恶人应该有的表情,仰天哈哈大笑,得意之极。
那瘫软在地上的畸运,此时却露出了一丝微笑,和禄东赞一样,也好似黄鼠狼偷了鸡一般,一脸得逞的表情。
远处的赵虎,看到畸运的动作,低头看着手上的令旗,再看看陆续沉默走过来的“突厥军”仰首淡淡的道:“吐蕃,你的死期不远了。”
当天夜里,禄东赞正厅内的灯光亮了整整一夜,他在宴请畸运、赵虎一行人。
但是原定的计戈小还是不会改变的,第二日,无数吐蕃军悄悄开始拔营,一路向东。
而不知何时,一只信鸽却从西宁城一个偏僻的角落,扇着翅膀,冲上云霄,一路向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