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呢。”
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薛仁贵拍了拍身边的草地,示意一脸疑惑的孙青阳坐下,才道:……众将士太累了,让他们好好睡个大觉。不在乎这一两个时辰,薛延陀此番大败,人心散了,哪怕再来个三十万大军,也没有什么威胁可言了*……”
舔了舔嘴唇,孙青阳沉思了片刻,也轻笑了一声,嘲笑道:“北方胡人统治阶层,例如原来的突厥,势力强大时,那些外族部落老老实实跑来臣服,交租子出壮丁,这没得说,但一旦占统治地位的部族衰弱了,其他部族瞅准机会必会造反偷袭,翻身农奴把歌唱,而且内部也是如此,各个小首领统率自己部落,可汗对他们的控制并不严密。
蛮夷部落,连文字都没有,父子继承又乱,王族的父子兄弟叔侄,都有自己的部落,相互结仇,往往就会乱打一气……
那些北方胡人历来信仰,强者通吃,弱者灭族,法则,实力强大时,处处归顺,万部臣服,如今薛延陀一战之下,自己实力衰弱了,哪怕我们不出兵追杀,也必是四面起火,八方冒烟,跑断腿都救不过来。
贞观初年,那突厥大可汗烦利偷袭长安,虽说结了耻辱的渭水之盟,但终究和原定战略计划小不符,结果先是更北边的铁勒人的薛延陀部率先造反了。
贞观二年,薛延陀和突厥死磕的消息就传到长安,先皇雄才大略,马上派人绕道北上,偷偷跑到薛延陀,封官许愿大灌迷汤,叫他们坚持跟突厥人对拍下去。
并且结成了反突联盟,薛延陀呢,借着我大唐的声望吓唬收拢漠北其他小部落,我大唐则拿凶悍善战的薛延陀当枪使。
后来雪灾,突厥人饿肚子,先皇拿着大饼在大唐边境一晃,那烦利可汗的两个侄子带族人飞奔过来,突厥的实力也就哗啦啦一下子丢掉了一半。
可笑,那时候领利竟还奢望娶公主,想借此缓和两边关系,利用我大唐威望压服各部……
却不知此时先皇已经开始痛打落水狗了,卫国公英国公,一众国公呼啦啦全出场了,他突厥还有活路?如今薛延陀境遇还不如当年的突厥,梯真达官被冷箭偷袭射死,他那两个儿子有能力继续领袖薛延陀,我看我们也不用去抓那两小子,跑了算了,让他们窝里斗去吧*……”
薛仁贵心中暗叹,作为这数万大军的政委,孙青阳生性活泼,成熟稳重不如张文旦,但和一众军汉却是关系最好,人叫开玩笑粗俗,有时涉及了祖宗,要在普通士子眼中,这可是莫大的侮辱,哪怕不是生死相见,也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孙青阳却是没心没肺,一笑了之。
但此刻听其说话,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骄傲,那语气都是在模仿着陛下,倒是深怕别人不知他为天子近臣,倒是稚嫩许多。
“孙政委,莫非忘了陛下密旨。”,薛仁贵静静的回道,不带一丝烟火气。
“如何敢忘,如何敢忘啊!孙某也不瞒将军,孙某是日日夜夜遥想那陛下昔年为我等天下党描绘的盛世武功,这才刚开始呢,夜里兴*奋的难以入寐,何以出妄却之言。”孙青阳手撑着地,猛地跳将了起来,语气中满含感慨和一丝很少出现在他身上的深沉。
薛仁贵嘴角勾勒出一丝莫名的笑意,也起了身,拍了拍孙青阳的肩膀,道:“早点睡吧,明日里才是真正最长的一天*……”
看着薛仁贵的背影,孙青阳哼了一声,道:“不要瞧不起人,不就是杀几个人吗,又不是没杀过,怕什么*……”
仰望黑夜,薛仁贵突然感觉很可怕,大屠杀?自己以前想都没想过那么对待平民,尤其是当身边那么阳光开朗的孙青阳,说到屠杀,尽是那么随意,全然不妨在心上,想必那位一贯不芶言笑的张文旦也是如此吧。
薛仁贵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心慈手软,装清高,自己何时做了那小妇人、假道学之态。
白起杀得,薛仁责,你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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