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怀里鼓鼓曩曩塞满了东西,正跳进屋来报喜,不想撞见兰纬正坐于桌边。
“怎么人来也没个声响?蝶儿哪儿去了?”兰纬见酒儿进来,好奇怎么外头没有声音来报。
刘妈妈打起帘子向外张了张,回来对兰纬道:“蝶儿在二小姐屋里呢!我听见她说话的声音了。”
兰纬不快道:“怎么连声音也没有就去了别处?!好个二小姐,叫我的人也不跟我说一声。”
书玉忙替雅秋解释道:“二小姐是这样的,她不知礼数,又不会说话,不过人是极好的。”
兰纬听她这样说,不由得深深看她一眼,然后正要开口,蝶儿进来了。
“奶奶叫我?才二小姐悄没声息地过来,看我在门口,叫我替她描个花样。我说进去跟奶奶说声,她又说不必,一会的事,省得叨扰了奶奶和表小姐说话。我听了没法子,这才去了。”
兰纬便对书玉道:“你倒说她不会说话?我看她却是能说得很呢!”
书玉不解地看着兰纬,心想雅秋又不曾得罪你,也不可能想你的东西,怎么你这样看不惯她?
是了,想必兰纬就是一杆子打沉一船人的意思,书玉突然想明白了,钱家没一个好人,兰纬总这样对自己说。
“雅秋跟她们不一样。。。”书玉急切要替雅秋洗白,兰纬却懒得再听,只问傻呼呼站在当地的酒儿道:“你跑哪儿去了?从哪儿弄了这许多东西来?都是些什么?”
酒儿一听这话,不好意思地笑了,又看书玉,不知能不能直说。
书玉便道:“大*奶不是外人,你说吧。”
酒儿这才将怀里包裹全掏了出来,在桌上一样样展开,兰纬一见,情不自禁大笑起来。
“妹妹真是天性难改!难不成要在这里,也开个饭馆不成?若真如此,可算我作第一个客人!”
书玉不好意思地笑道:“嫂子说笑,妹妹可不敢当!我哪是要开饭馆?舅母的饭菜,不说嫂子也是知道的。我心里想着,不如自己弄了,倒简单省事的多。因少些食材,便叫酒儿偷偷寻了厨房里买办,均了些菜品过来。嫂子别笑话我,不过简餐陋食罢了。”
兰纬听了,却哎哟一声,惋惜地开口道:“妹妹何必如此费事?又去厨房里找买办做什么?我那里现成的食料,每日里新鲜买来的,用也用不完,妹妹若要使,只对我说一声,多少拿不到?”
书玉忙称不敢,又道:“多谢嫂子!只是若我这样,岂不跟钱家那几位一样了?显见得眼里只有嫂子的东西,没有理节规矩了。”
兰纬听了,不觉点头,又对蝶儿道:“你看看,这才是正经大户人家小姐的样儿!那几个,不是我说,只怕我台家丫鬟,也比她们强些!”
蝶儿只是捂着嘴笑,书玉也道兰纬说得太厉害了些,又劝其小心些行事,真惹急了钱太太,到底她是婆婆,只怕大家面上也不好看。
“都在一个园子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嫂子何必这样认真?能含糊过去就含糊得了!”
听了书玉的劝,兰纬却不服气地道:“这话别人说得,妹妹却说不得!既然要含糊,怎么妹妹又要替二小姐出头,留那只金臂钏下来?怎么这事,不见妹妹含糊了?”
书玉心想这不是一码事!
“雅秋受她们欺负不是一回两回了,上次凤钗的事嫂子又不是不知道。若再任凭她们这样下去,只怕雅秋的东西就要叫她们算计空了!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方才出手。”
书玉的解释,叫兰纬听着直撇嘴,过后更道:“直说给你吧,我的好妹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到这里日子尚浅,嫂子我劝妹妹,凡事多留个心眼,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世上哪有这许多好人?就有,只怕在这园子里却是活不长的呢!”
书玉听了,心里自是一惊,面上却还强作镇定,想了想,便笑道:“妹妹听嫂子这话的意思,岂非连嫂子也不能信了?只是妹妹我看着,嫂子不像坏人呢!”
兰纬被书玉的反驳问住,过了半日,方才慢慢回道:“其实你说得没错,真论起来,是连我也不能信的。”
书玉定定地看住兰纬,暗自将对方的这话,深藏进心里。此时再想到袖子里藏起的那方罗帕,书玉心里便是一阵又一阵地,打起寒战来。
好在兰纬又笑了,她对书玉道:“你看你,害怕了?其实不必。实对你说吧,只你一个,我也许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有了个他,轩哥哥,我是绝无可能害他的。”
书玉再次说不出话,兰纬这话说得极为缠绵,听在书玉耳里,除了顿生醋意,便是极生醋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