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和皇后分别敬了茶。
瞧见万岁面色严肃地接过茶喝了一口,又招呼太监又赏了简武简文一对玉如意,那面皇后也赏了一对真金足赤的鎏金小马,殿内一阵唏嘘。
他们就这么认了个皇帝干爹?
被万岁皇后收为义子,以后就是不折不扣的亲王!
一时间,不可置信的,羡慕的,嫉妒的,各色的目光都聚在了这小哥俩身上,纷纷叹息自己怎么没养出这么好的儿子来?
简武简文敬完茶站起来,万岁目光又落在五皇子身上,“还不给义父义母磕头敬茶!”
让五皇子给义父义母敬茶?
如果说刚刚让简武简文磕头敬茶认义父义母,大家只是震惊,现在,已经傻了。
郑贵妃已被封为皇后,虽然暂时没立太子,可毋庸置疑,这个被简武简文唤作异性大哥的五皇子李贤就是太子——是大周下一代的君王!
身为一国之君乃天之骄子,除了父母和老天,怎可随便跪人?
连五皇子都傻在了那。
沈钟磬已腾地站起来,“……万岁使不得!”
万岁脸色一沉,“你坐下!”
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在民间都会认作义父义母,要孝敬终老的。
可李贤是皇子,自古以来,太医给皇子公主治好病是天经地义,治不好就是罪过,严重的都要被杀头灭九族的,绝不会认做义父义母。
这是内宫不成文的规矩。
当初和李贤结拜的不仅武哥,还有隆庆王世子,万岁却只字不提他,只让简武简文磕头敬茶,很显然,他不过是拿结拜之事做引子,变相地让五皇子像民间那样磕头认下自己这个救命恩人!
一瞬间,甄十娘已经明白了万岁的用意。
可明白是一码事,事实又是另一码事。
五皇子就是未来的九五之尊,怎可轻易跪人?
瞧见五皇子脚步轻快地朝她走来,饶是冷静自持,甄十娘心里也有些惴惴,她不安地看向太后和皇后。
太后慈爱地朝她点点头。
郑皇后朝她微微地笑。
余光瞧见沈钟磬也被万岁呵斥回来,沉着脸端坐下来,甄十娘就挺了挺腰,面色沉静地看着五皇子在自己面前徐徐跪下。
……
“……沈夫人!”甄十娘一家已经出了乾坤宫,长宁公主从后面快步追上来。
“公主。”甄十娘转过身。
“你说……”长宁公主气势汹汹,“这世上真有妖孽吗?”
甄十娘就皱皱眉。
据说宫里的这些嫔妃,她最尊重的就是郑皇后啊,为什么到现在她还揪着这个问题不撒手?
“……郑毓勋的确是得了一种少见的病!”甄十娘声音淡淡的,“公主若不信,三个月后再看。”
“你……我……” 想辩解什么又不知怎么说,长宁公主紧咬着唇看着甄十娘,眼里恍然有股说不清的委屈。
见长宁公主不言语,甄十娘朝她轻轻一福,转身就走。
她贵为公主,自己现在还贵为未来君王的义母呢。
谁怕谁啊。
恼恨她在医馆选址上狠狠地宰了自己一笔,甄十娘对这位刁钻乖戾的大公主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你……”见她竟不等自己发话就走,长宁公主脸色一阵扭曲,张嘴想训,对上甄十娘挺直从容的腰背,心里没由来一阵胆怯,她使劲一躲脚,转身进了大殿。
乌雅芳趴在闺房呜呜地哭。
“……多好的一段姻缘,就这么被你拆散了!”邬四奶奶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因皇后册封大典一直逗留在上京的大儿子邬卓,“那沈二爷字写的不好又碍着什么了?”她咄咄地看着邬卓,“现在好了,人家亲侄子是五皇子的磕头兄弟,亲大哥大嫂是五皇子的义父义母,一旦五皇子立了太子,以后登上帝位,沈将军就是无冕的太上皇,沈夫人就是无冕的太后,随便一句话,沈二爷至少也是个王侯……”
现成的候夫人就这么飞了!
邬卓邬知县也后悔不迭,嘴里却不肯认输。
“……他连个功名都没有,全靠沈将军的颜面进翰林院做了笔贴,还不知珍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混日子,你去问问,翰林院的几个大学士任谁一提起他都头疼!”
“混日子又怎样?”郑四奶奶眼睛一立,“人家那是有资本!有能你也混个试试!”指着外面,“京城里那些贵勋世子,哪个不都这么混,一个个不照样是王爷侯爷,呼风唤雨的!”
邬卓脸色涨红,不甘地嘟囔道,“……谁知道沈将军和沈夫人会被五皇子认作义父义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