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让自己穿着五彩锦羞辱皇后,如嫔则随口一句话便引起皇上对长安王的旧恨,这一场宴会下来,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可表面上却风平浪静,一片祥和。
皇后笑了笑说:“影仪郡主一向闲来无事,难得有这般才华,陛下与其赏她个珊瑚摆件不如赏她个好差事。”
皇上皱皱眉头说:“也不无道理,皇后的意思赏她什么差事。”
“她既然长于杂耍,不如将玉梨坊交给她掌管。”
“玉梨坊,通常都是年长而无归宿的宫女所掌,交给她,年轻了些吧。”
皇后笑道:“只是往常的玉梨坊掌事多是年长而无归宿的宫女,并不是说玉梨坊掌事非得是那样的人。”
皇上点点头:“皇后说的有理,就这么办吧。”又想了想说,“影仪郡主如今住在哪里?”
贞贤妃说:“在臣妾的落英堂。”
“落英堂远了些,就让宫人从玉梨坊新辟出一进院子给郡主吧。”
“如此甚好,”皇后笑道,“如此一来,郡主在宫中也有了自己的地方了。”
桃子微微福身道:“谢主隆恩。”
这般安排听上去是赏了,可通晓内情的人皆知道这分明是以奖做罚,玉梨坊乃宫中乐妓伶人居住的处所,堂堂郡主去和乐妓伶人住在一起,这也就罢了,还领个玉梨坊掌事的官,这般主子不是主子,仆从不是仆从的安排,才是最大的笑话。
不过桃子并不介意,她也不懂这些。丽夫人眉开眼笑地说:“恭喜郡主了!”桃子便笑着说:“多亏丽姐姐扶持。”丽夫人偷偷向嘉熙贵妃挑挑眉毛,笑得更甜了。
宴毕,帝后携手而归,有人说帝后和睦,有人则说这个时候陛下当然要给皇后留些面子,其实心里头宠的还是嘉熙贵妃。
“你今日不高兴。”
“臣妾不敢。”
“这里没有外人,你无需如此。”
“陛下。”皇后冷冰冰地说道,“臣妾已经容忍了陛下心中藏着别的女人,难不成还要容忍一个粗鄙之人的羞辱吗?”
“你是说桃子那丫头?她从小就是个少根筋的人,今日的事八成也是被人利用,不是有意辱你。”皇上说道,“何况,朕不是也已经帮你修理了她吗?”
“臣妾原本说的也不是她,是她背后的人。”
皇上笑了笑说:“那就更无需介怀。她和她的表兄,朕迟早是要处理的。”
“陛下不用这么说,倒像是全都为了臣妾似的,臣妾与她不过是小事罢了,就算陛下成心护着她,或者不舍得伤她,臣妾也无话可说。”
“你这就是小女儿心思,长安王若倒了,再留她何用。”
皇后想了想说:“影杀府倒了,为何要留着影仪郡主?”
皇上突然冷笑:“影杀府倒了,可是容易还活着,他一天活着朕一天便不安宁。”
皇后冷冷地看他一眼,突然笑了:“所以这就是灵舒交换的条件?留下桃子放走容易,陛下就没想过,如果有朝一日容易果然爱上了灵舒又该如何?”
“不可能。”
皇后笑道:“人人都道是陛下心如铁石,可臣妾却觉得,陛下才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痴情人。”
风中带了寒气袭来,皇帝不禁皱起眉头,转身上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