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估摸着男人哄女人上床也没我这么费劲儿的。跟在迈着方步稳健有余的苍后面,我也爬回床上,觑着端坐在床里姿势跟小圣婴似的苍,心中一片腹诽之声。一个小娃娃装啥子优雅,知不知道优雅就代表着衰老,三岁的孩子就摆出三四千岁的妖精样,真受不了的说。
苍面无表情,抱着小胳膊向我勾勾手指:“让我再亲一下我就不生你的气。”
一个锅贴扣过去,不重,只轻轻拂过苍粉红色的脸蛋,就像被风吹过一样。我忍怒道:“你可别得寸进尺。”
扬着脖子,苍维持着抱臂姿势道:“这不是得寸进尺,这是你对刚才做法的补偿。”
补偿?刚刚的好言好语,补偿的难道还不够?
我说:“换一种补偿方式,我可以让路冬声加大给你的烤龙肉量。”
苍挑挑淡金色的小眉毛:“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
稚嫩的脸庞非要糅合进大人的算计模样,别扭的同时,又为苍平添了许多不同于其他小孩子,不,何止是小孩子,他的魅力,连许多大人都攀比不及。
不觉间就被他吸引,本能地点头,我说:“好。”呃……我是不是被人算计了?
平展了淡金色眉毛,苍说:“其实,除了有关素的秘密,黎哥哥并没有告诉我太多其他有用的信息。”
我愣了愣:“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忽觉一种被骗的不甘,难道说,适才是被面前这刚断奶的小娃子给忽悠了?拔会……吧。
苍小脑袋一阵乱摇,头上金毛随之晃过来晃过去,晃得人眼花缭乱。他说:“没有,黎哥哥除此之外只告诉我,他姓姜名九黎。”说着苍直视靠过来,他在近观我神色的变化。
在他的话语之初,我神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只是悲哀的承认,我果真是被奶娃娃给算计了。可当“姓姜名九黎”这句话在脑海里形成一个影响范围后,我再也把持不住从心底散播开的惊诧。
“姜、姜九……黎?”扣住苍靠得极近的肩膀,我认真地盯着他,声音近乎咆哮:“你说,姜姜是魔界老大姜九黎!?”
那封隐没在记忆深处的私会信件,被我弃之不理有意压下去的那封相约之书,上面最后的署名毋庸置疑,就是姜九黎没错的!
“魔界老大?”苍脸上透出惊讶和不解:“娘亲你说在林子里和我们一起篝火烤肉的银发男子是魔界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苍眼里划过讽刺与不屑之意,“他怎么配做老大?他就是个馆子里卖屁股的低贱男伶罢了。”
皱着眉,捂住苍开口还要说些什么的嘴,真是难以相信,刚那些低俗中伤之言,是从一个才三岁的小孩子口里吐出的,当然,我已不觉有多么惊讶,毕竟,和苍相处已不是一天两天,再疯狂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我也不觉奇怪。
不觉奇怪是不觉奇怪,可现在他都已经叫我娘亲了,教育这一责任自然就交由我来承担。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我这个当娘的,骂骂他也是应该的。
我说:“苍,虽然你的话句句属实,但不能像你那般口无遮拦的说出来。无论是旱魃还是人,亦或者其他生物,都是有尊严的,即使像姜九黎这种、这种靠以身侍人的,我们也不能嘲讽,换位思考,难道他们就心甘情愿做那一行吗?”自认字字苦口婆心,然说了半天,结果却是以苍的一个白眼收场。
摇着头,我说:“腐木不可雕也!”然后被子一甩蒙头躺尸去鸟。
听苍的意思,就是此姜九黎非彼姜九黎,也就是说,和我有过缠绵一夜的那个银发男子,不是曾经给我私信密会的魔界老大姜九黎。虽然不能完全相信苍带有鄙视性和偏见的诽谤之词,但想想曾经成秋碧给我描述过的魔界老大姜九黎的长相,啥啥三个脑袋八只脚的,一个长得跟八爪鱼似的魔界怪物,再怎么男大十八变也变不出银发银瞳皮肤雪质的男子形象吧,何况,那怪物能不能变化还两说呢。
姜九黎这个名字从此算是记下了,无论是浴春园的头牌,还是魔界的八爪鱼老大,都在我匮乏的记忆里,占有了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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