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个文臣武将的,大白翅膀挥动的频率都能把我拍死,一看就是对我饱含意见和怨怒的,看来往后的官途也不会顺到哪里去。
示意濡以沫前方带路,我和成秋碧在他之后穿过宫门前重重围堵的雪白翅膀群,途径一个年级稍显大些的中年男子时,眼角很清晰地撇到成秋碧低垂的头更低了些,几近与前胸贴合。不意瞥向这个长相出彩神情桀骜的中年男子,雪白的翅膀优雅而缓慢的挥动,他的目光没有在我的身上做任何停留,而是直接越过我,落到成秋碧身上,眼中有着我读不懂的痛心。
穿过翅膀群,来到宫门前时,我问成秋碧:“刚才那男的是谁?你爹爹?”
成秋碧好像被什么触动心弦,惊然抬头:“不是!你怎么能这么想。”
我抿了抿嘴唇,说:“觉得他年纪也不小了,面貌和你也有几分相似,所以猜测应该是你父亲,原来不是……对不起了。”
“呃……你觉得我和他长得像?”成秋碧甚是不可思议,因为刚刚那男旱魃论品貌绝对算的上极致,而成秋碧……唉,就不伤害他了。
我说:“虽然仔细看去确实不像,不过就我多年的看人经验,他和你的气质很相似。”
成秋碧摇摇头:“你才多大,就有看人经验了?”顿了顿,不等我说什么,就自顾续道:“不过你的猜测也贴近了七八分,他虽然不是我父亲,但也与我是至亲,他是我哥哥。”成秋碧说:“他叫成秋慈,是我嫡母哥哥,他算是四个兄弟姐妹中,对我……最好的一个。”
不知是不是我听觉有误,在他说出“最好”这个词时,声音竟然有着些微的颤抖。
我下意识回头看向成秋慈所处的方位,发现他已然收回目光,心中虽然对他有那么几分尊重,可还是从他的做法及表现上窥知他对成秋碧的忽视。
金漆的宫门在我面前缓慢而沉重地打开,没有看到打开宫门的旱魃,估计这门是受法术控制的,它能识别官职的大小,要不刚刚这里站了那么多翅膀,不会就只等我到了它才打开,不过,我仍止不住疑惑,因为我不是梦魅儿,这门难道还可以识别?不会是依据面貌什么的识别吧,呃……木头门也是外貌协会的?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濡以沫已经带着我顺着宫道走向前方那座高耸入云的朝殿。白玉地砖在新一轮初升太阳的照射下,迸发出一丝丝银质光辉,将置于它上面的事物烘托出一番别样光彩,我只觉是在通往美好境地的星光大道上,每走一步都彷如是踏过繁密的星光,倒是让我体会到了前世未曾实现的星光璀璨梦想。
九十九级金石台阶绵延至高高在上的朝殿门口,我望着那陡峭的台阶,充分认识到自己没有翅膀的悲苦,想让濡以沫用他的黑翅膀把我送上去,然看到身后雪白一片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官员们,我最终还是把此种想法压在了心中。
因为“暂时性”的无法飞行,所以我爬台阶后面那群尾随者也跟着爬台阶,这种感觉忒他奶奶的好,只除了不时飘来的抱怨声。
“你说遭受重创能把释放翅膀的能力也忘记了?”身后不远一刻意压低到足够所有人听到的声音如是说。
没有一只鸟回答他,这小哥也不恼,停了停继续道:“我怀疑这个副主是假冒的!”
这回身后的翅膀群终于失却了平静,有附和的,有跟着猜测的,有嗤之以鼻的……就以嗤之以鼻为例:
“假冒?就她那样的还有想要假冒她的?老兄,你别逗了!”
我扯着喉咙低笑两声:“我这人品可真是人人得而诛之啊。”
濡以沫哼哼道:“你以为呢。”
我以为?我以为我现在要是没个副主身份,估摸着怎么的也得死个十几二十回了。
正这么想着突听一道颇为尖利的声音道:“我闻过她的问道,他是真的!不是冒充的!”这一声过后,全场静默,嗖嗖嗖无数目光聚集在朝殿前的广场中央,神情中多数者是艳羡和嫉妒交织,然肯定者也不在少数。
说话者是个说小不大的小旱魃,长相和刚刚遇到的成秋碧他大哥成秋慈相似,想必又是他们成家的一位少爷。
果然,没多久,就听成秋碧说:“这是成秋水,我……弟弟……”很显然,成秋碧并不愿承认这个弟弟的存在。
我说:“你家兄弟姐妹名字起得都蛮好听,就是人品不咋地。”
成秋碧说:“不想变哑巴就少说话。”
我抬起半边眉,盯着他看了半天才点头道:“哦……”说到底他们都是一家人,看来有些话还是不能随便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