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的嘴唇紧贴着我的,就好似要与我融成一块长在一起一样,先还不觉得什么,但很快我就体会到比之血液流失还要痛苦百倍的感觉。我从前没有感受过灵魂与肉体脱离时的感觉,但现在我可以肯定,这就是灵魂与肉体分开是的感觉,如肉被剥离一样,如眼睛被挖出了一样,如骨头被拆散一样……肉体与灵魂本是无缝地结合在一起,可是现在……它们正被迫做着拆分割离。
如果连魂魄都没有了,别说是来世,就算是今生,也全全属于枉然。
我害怕,我绝望,我恐惧,可是……这些感觉都在与我远离抛弃我,追随着魂魄而去,就好似前方正有一个温暖馨香的磁场,惧于躯体的冰冷,拼命地向那磁场寻求温暖的呵护和安全。
然而瞬间,也不知是我实在昏聩迷惘到了极处,还是真的还保有一丝丝神智,我分明从对面那磁场上体会到剧烈波动,我知道那磁场是梦魅儿,但我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出现这种不稳的波动。
随着她的波动,我身体微感放松,但灵魂被吸食的进度却越加快速。呈意识流体被吸出体外的魂魄,正以比之适才要快上百倍千倍的速度向对面那磁场喷涌过去。
对,喷涌,用喷涌来形容灵魂的剥离似乎很不恰当,但此时此刻,我就是感到了灵魂犹如深海石油被发掘时那种喷薄而出的力量感。魂魄喷涌出的刹那,只听对面一声嘶吼,接着便有一道劲风向我袭来,灵魂撞击到肉体,瞬即严丝密合,就好似根本没发生过刚刚被吸食灵魂的那一幕。
我大睁开紧紧闭合的眼睛,可眼前仍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仔细用残存的感官去知觉,不再有灵魂被吸食的痛苦,不再有血液流失后的绝望,什么都没有,连对面梦魅儿的一丁半点声音也没有。
我只是瞪着眼睛看向面前无边的黑暗,寂静片刻,耳边突然响起咚咚地鼓门声,同时从身侧不远处传来路冬声焦急迫切的声音:
“副主!你怎么了!?副主,你在里面吗?”从他那种焦灼痛苦的声音我隐约地觉得,路冬声他很忠于梦魅儿,更不负责任地说……他对梦魅儿有着他人无法比拟的情愫。
等了一会儿,始终没有听到梦魅儿的回答,等候回应的路冬声更加焦躁起来,鼓着门板的声音愈加震天动地,那么谨慎小心的一个旱魃,做到此处,足以验证我刚刚心中所行的猜测。
没有听到梦魅儿的回答,不仅仅是路冬声,就连和她同处一室的我也觉得奇怪,可眼睛看不到,也只能在路冬声急迫敲门声才止息之时轻声地呼问一句,不过结果和路冬声是一样的,梦魅儿作死了也不鸟我们。
潜意识觉得梦魅儿应该就在我前方,因此在听不到回答的下一刻,我便向着前方迈了一步,并伸出手去探寻似的摸了摸。
忽地,又是一阵劲风,兜头盖脸把我吹卷而起,速度带来的负压足使我把心肝肺神马神马的全部吐出去再附赠点口水。大殿宽阔,这我不久前进来时便知道,身后围墙距离我所处的祭坛没有十多丈也得有七八丈,就是这么远的距离,我只用了不到一秒便“嗵”的一声嵌在了墙面上。
撞击到墙面的一瞬,我坚挺着没有晕倒,我可以清楚地知道在我身体上发生了事情,但是是什么事情,仅凭我那么一点子人生阅历,真的猜不出。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个柔软不可触及的东西剖开我的肺腑脑壳,缓慢且快速地钻进我的身体,然后一丝一缕地,侵占我的身体,侵占我的感官,侵占我的意识,侵占我的记忆,侵占……侵占……直到它把我从往昔到现在的所有都与它融为一体,我也就晕了过去。
也就是在我晕迷的一瞬,耳底传入一声巨大的破门之声,然后就是门板飞出随同我一起嵌进墙体当艺术雕刻的声音。
我以为,这次晕过去了就再也醒不过来,可素!我他奶奶的就醒了,老天爷你能拿我怎么滴?
我是被胸前一抹熟悉的寒凉弄醒的,我一巴掌拍到傲然挺立的小胸脯上,大骂:
“成秋碧,你给老娘滚下去!”
胸前扭来扭去的凉滑立马一顿,然后倏地把脑袋伸到我眼前,兴奋道:
“你终于醒了!”
我挑眉:“你不是挺希望我永远沉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