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那根枝桠,双腿交叉缠在树干上,只用右手摘桃。
菊花之所以看了他害怕,乃是因为他爬得太高。
这野桃树和家桃树不同,长得很高大。当初栽树的时候,就在树根下深埋了粪肥和油饼,直到第三个年头上,那根部才借了肥力,往上猛窜。就算中间主干已经截断了,分叉的枝桠也长得又长又高,所以摘桃就很麻烦,一般只能用绑了镰刀的竹竿往下勾。
黄豆真的跟个猴儿一样,一边摘,一边往下扔,还不停地往上攀。他上去的那树梢连板栗和葫芦也是不能上去的——枝干承受不住啊!
菊花还是忍不住了,跺着脚对槐子道:“叫他下来,再不下来我受不了啦!”
槐子忙高声道:“黄豆,你先下来。不要往上爬了。那树顶上的桃子用镰刀勾。”
黄豆停下手,对下边瞧了瞧,不情愿地说道:“我把这两个摘了再下来。”
槐子忙威胁他道:“待会我们下塘洗澡捉鱼,你要不下来,就不带你去。姑姑生气了,回头你下来,瞧她不打你。”
菊花也喊道:“黄豆快下来,姑姑晓得你有出息了。板栗,葫芦,你们几个也不要爬那么高。上面的摘不到就算了,让黑皮叔他们用镰刀勾也是一样的。”
几人都答应了,菊花这才放心,方把目光投向其他地方。
只见张杨最可笑,他虽然爬树的手艺没丢下,可是,这么大个人,当然不能跟黄豆似的爬那么高了,只能抱着一根粗枝桠,望着那树梢的毛桃子,胳膊伸老长,也就能摘到离自己近的,远一点都不敢上前摘了。
就算这样,树底下的妻妾们也都紧张极了,曹氏忍不住叫道:“老爷还是下来吧!”她想夫君大概是靖国唯一一个爬树的探花郎了。
黄姨娘清脆的声音:“老爷小心啊!”
高姨娘娇媚的声音:“老爷先下来,让**上去。”**是跟张杨的小厮。
他听了姨娘的话,脸一垮:“小的不会爬树!”
高姨娘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说道:“没出息!瞧这些小孩子都会爬树,老爷也会爬树,就你不会爬,还不赶紧学着点?”
吴姨娘和柳姨娘也看着他脸色不善,似乎怪他不能帮老爷。**哭丧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菊花正好看过来,闻言笑倒。
张槐听了也好笑,又怕弟弟掉下来摔了,只是男人关心人的方式总是不跟女人一样,他笑着仰头对弟弟喊道:“杨子,甭玩了,你还是下来吧。回头把我这桃树枝桠给压断了,我可要心疼死了。”
黄姨娘一听不依了,也不管张槐是大伯,白了他一眼道:“哎呀!大老爷怎能这么说呢?老爷好歹也是你兄弟,他要是压断了树枝,那可是要摔下来了,哪还能顾得上桃树?”
高姨娘也埋怨地对张槐道:“大老爷,我们老爷可是张家的顶梁柱啊,还能比不上一棵桃树?”
其他几女虽然听出了他在开玩笑,却还是流露出不赞成的神色,连曹氏也忧心地瞥了大伯一眼,仿佛在责怪他这时候不该开这样的玩笑,让槐子满脸黑线,低头对菊花嘀咕道:“这要是吵架,咱们可吵不过杨子哩!”
菊花忍笑道:“不怕,咱儿子闺女先长大了。”
槐子扑哧一声笑起来,也不管弟弟的女人了,拉着菊花到旁边捡桃子。
等张杨从树上下来,从兜里掏出几个桃子,长吁了口气道:“不成,这桃子都长在树梢上,够不着。还是他们小娃子身子灵活些,老爷是不成的了。”
黄姨娘忙将那桃子抢了过来,一边安慰他道:“老爷不可妄自菲薄。依妾身看来,老爷身手还是不错的。不过是这树枝太细了,承受不住老爷罢了。”
曹氏掏出帕子,帮他擦去头上的汗,责怪地说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老爷还是不要爬树了,看得妾身怪怕的。”
张杨含笑点头,刚要说话,见黄姨娘捧着桃子,也不往篓子里放,奇怪地问道:“你想吃?”
黄姨娘喜滋滋地点头道:“老爷摘的呢!”
这一回,几个姨娘都没客气,都上去跟黄姨娘抢桃子,一边还道:“黄妹妹,你一人哪吃得了这许多?咱们一人分一个。姐姐,这个给你。”
曹氏接过吴姨娘递过来的毛桃子,盈盈目光在张杨脸上一转,微笑道:“谢谢妹妹!”
张杨见她们几个人欢喜地掏出帕子,将那桃儿擦了擦,就啃了起来,仿佛这是多么难得的奇异果子,一时间有些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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