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成忙道:“不怕,再过些日子,就好雇人了。我们抓紧干,年前总能弄出一半来;年后再干两个月,也差不多了。”
槐子点头,又嘱咐了他一番,吴成一一点头记下了。
青木和槐子要回家吃饭,顺便走过去看那些人吃的饭菜。就见一个二十来岁的汉子,将胳膊伸得长长的,递上碗,涎着脸对舀菜的小女娃道:“妹子,帮我多舀些肥肉片子。这干活累的很,不吃肉不成哩。”
那小女娃眼皮也不抬地说道:“都舀给你了,旁人吃啥?大伙都是一样多——四块肉,其他菜随便吃。这么好的饭菜还挑。你家也没吃这么好吧?”
那汉子嬉笑道:“妹子嘴巴好厉害哩!你是哪家的闺女?咋昨儿没见你来哩?这俊模样真是少见,哥哥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妹子。哥哥姓……”
后面一位大叔见他两眼热辣辣地盯着人家闺女瞧,饭菜都装好了也不走,忍不住叫道:“冯二,吃你的饭去吧!只管跟个婆娘似的唠叨,我们还等着装饭哩。你姓啥关人家闺女屁事?”
众人听了都哄笑起来。
那冯二回头瞪了后面人一眼,道:“急啥?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我跟妹子说句话不成么?”转头还要跟那女娃说话。
青木和槐子见了皱眉。吴成则大怒,忙往那边走过去。
这时,从草棚子里又钻出个小一些的女娃来,约莫十来岁的年纪。掐着小腰往那一站,骂那汉子,让他端了饭快走,要是不吃的话,这饭就让旁人吃。
那汉子也不生气,端着碗站到一旁,一边吃一边瞅那两女娃。说些疯言疯语。
槐子上前一看,两女娃原来是吴成的两个妹妹,那个大些的已经满脸通红,低着头只顾舀饭菜,根本不敢看人;她妹妹正呵斥那个涎皮赖脸的汉子。吴成过去后,冷脸让妹妹退后,自己死瞪着那汉子不语,看得他讪笑着不敢吱声。
槐子寒声问道:“这人是谁?哪个村的?”
吴成忙上前告诉了他。又说这个冯二是昨天刚雇的,他准备先用几天看好不好。
槐子沉脸道:“好不好还用再看?人家正在欺负你妹子哩!叫他马上走,咱这不用这样人。”
那汉子傻眼:他才来两天。还不认得槐子和青木,也不大熟悉这儿干活的规矩,要不然也不敢露出那副嘴脸了,见槐子冷冰冰地吩咐吴管事赶他走,急忙摆出一脸的凄苦相,就要上前苦求。
吴成心里生气还来不及哩,哪会让他留下,结了一天半的工钱给他,转头唤二弟拖他走,直接送出村。并跟各个路口巡查的人打招呼,这人不在这做工了,往后不要随便放进村。
他暗恨自己不会挑人,咋挑了这么个东西来了,害得妹妹丢人不说,还让少爷瞧见了。真是又气又愧。
不说那人大叫大嚷被赶走,且说这边,槐子皱眉问吴成:“不是你娘带人做饭的么,咋换成你妹子来了?这地方也是她们小女娃能来的?”
吴成也莫名其妙哩,疑惑地看向两个妹妹。
面对哥哥和少爷询问的目光,吴英羞愧又不安,低头用手指绞着衣角,不知如何回答,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怎好说是自己瞧见少爷上山了,所以就跟娘求了这送东西的差事,带着妹妹小喜也跟来了。
吴婆子想着山上的饭已经煮得差不多了,又有个姓周的佃户媳妇在那照应着,她不过是回家拿些家伙用具,恰好家里有事绊住了,便让两个闺女把东西送了来。吴英送了东西也没立即回去,自告奋勇地留下帮周婶子干活,这不就碰上晦气了。
她不敢说出这一切,她妹妹小喜却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以为姐姐跟自己一个心思,不过是想出来逛逛。
见姐姐不敢吱声,她小声嘟囔道:“娘说这边饭都煮好了,我跟姐姐就想着帮娘跑一趟腿,送东西过来,也能……”她心想可不能说顺便逛逛玩,要咋说哩?
她眼珠骨碌一转,看见旁边有棵松树,急忙道:“也能捡些松果家去当柴烧哩!我来的时候,还看见那边有一大片松林,地上落了好些松毛,回头家去扛根竹耙子来搂松毛。这松毛烧火最好了,没啥灰,不像稻草和茅草,还没烧几把火,灶洞里就攒了许多灰,要是不腾出来的话,灶洞里都塞不进柴火了。少爷,回头我搂了松毛让我哥哥给东家送去,比茅草好烧。我还看见有蘑菇哩,顺便也能捡蘑菇。”
她找到借口,叽里呱啦就说了一大堆,一副事多任重的样子。
青木见她那渴望的目光,想起菊花小时候,忍不住就笑了起来,道:“你就直接说想出来逛逛,也没人会怪你。”
槐子也好笑,道:“想捡松果、搂松毛、捡蘑菇,你们还不如去橡树园那边,那边没啥人又清静,里面也有松树没砍。王家小儿子在那边看着,你找王家的闺女带你们去,不比来这好?”
小喜听了大喜,刚要说话,却见她大哥瞪了她一眼道:“还不快家去?堵这让人瞧把戏哩?”
她吐了下舌头,慌忙拉着姐姐转身飞快地跑了。(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