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紫和绿菊派过给小丫头仆妇婆子们的喜钱,往回走。虽然天色暗了下来,四周却让喜字灯笼照得十分明亮。
“这居所可比咱们在裘府的院子都要大多了。”绿菊平日就是话多的,今日因喜气,更活泼些。
墨紫嗯了一声,“居所是大,不过好像偏了些。”
拜堂在主院,墨紫是二等丫头,也没进去观礼。后来等裘三娘蒙着红头巾出来,她一路跟着走了半天,看到竹林时,媒婆说前头就是萧三爷住的地方,叫咏古斋。以为就到了,谁知还绕来绕去不少路,最后才看到挂着默知居的牌匾。只觉得这咏古斋似乎已经够偏的,里头正妻住的默知居更偏的不得了。
虽说默知居很大,有厨房,绣房,书房,有冬居的暖屋,夏居的凉屋,还有普通的厢房十余间,中间有棵大树,四角还有凉亭花圃,甚至一小方竹林,不过,当墨紫指着最西面比另两面要高出很多的墙,问守门的婆子墙外是哪儿的时候,得到的答案居然是织云坊另一家府邸。这偏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完全是敬芳园大门的另一头了。
闻着新漆味儿,手摸过走廊的雕栏木,新刨的刺手感。可过喜房门,手感就变得很平润,是旧房新漆。这地方不是新建的,而是在旧屋之上添建的。以萧三奶奶的身份,住在这儿,显然是冷遇。就如她来之前预料的一样,因此也不太惊讶。
喜房里,点满了红色的喜烛。大红喜被大红帐,红纸喜联红包金,一室通红彻底。
“人都走了吗不跳字。白荷见墨紫她们进来,就问。
“嗯。”和绿菊不同,墨紫在大宅院里反而话少,
“白荷,咱们如今是有小丫头使了吧?刚才派喜钱,来领的人可不少呢。小丫头大概有五六个,打扫庭院整理花圃的有两个仆妇,还有专门守门的婆子。”绿菊没心眼,笑得那个开心。
“不知道是临时调来的,还是给咱们用,反正先别忙着使唤她们做事,等姑娘明日问过再说。”白荷谨慎又细致。
“小衣,把窗开开,这些烛火烟烧得我眼睛疼。”裘三娘不但开口,还伸手将红头巾拿了下来,“白荷,拿点吃的给我,饿死我了。”
“姑娘,盖头不能拿的”白荷要去给她罩上。
“新郎倌来的话,小丫头会报的。”墨紫看小衣打开窗后,就靠在那儿可怜巴巴瞧默知居中央唯一一棵大树,“小衣,没树爬,爬房顶也一样,这儿的房顶高。还有,咱西面那座墙,很有高度。”
一下子帮了两个人。
裘三娘就着墨紫的话说,“等人一来,我立即盖上这劳什子。这会儿先让我喘口气,喝杯茶,吃点东西。”
而小衣说一声出去瞧瞧,墨紫只来得及关照小心让别人看见,她就窜到外屋了。
白荷看着一个小姐狼吞虎咽,一个丫头跑得飞快,叹口气说道,“如今可不是在裘府咱们自己的小院子里,不知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姑娘,小衣那儿你得说说。”
“别看她大大咧咧的,心里有数着呢。你们什么时候瞧见她在人前露功夫了?”裘三娘吃着吃着,头上的珠冠开始往下沉。
“我的姑娘哎,抬着头吃,要不然珠冠掉下来可麻烦了。”白荷操不完的心。
绿菊给裘三娘倒了茶,则开始八卦萧大才子,“姑娘,咱们姑爷长得可俊了。”
裘三娘将半口豆沙糯米团子吞下,眨眨眼,语气是调皮的,“怎么个俊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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