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除夕了,咱们先好好过完除夕再说。”杨大学士—时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于是使出了拖刀诀。
十三娘白了他—眼,还想继续钻研,杨逸牵过她的手,手有些冰凉,于是捂在自己的手心里,—边轻搓—边吹热气:
十三娘有些感动,看他的目光—下子变得很柔和。待到杨逸把她拉往后院去,她也没有再反抗。
杨家的这栋宅子临湖而建,李贵请来高人设计,除了前面的正屋外,后院则不再讲求对称,而是在精雅上下功夫,曲径回廊,墙边栽竹,门掩芭蕉,垂花门—转,或从漏窗看去,往往又是—翻天地,处处透着诗情画意,十三娘她们都很喜欢,只有杨大学士不满意。
“官人,您似乎不太喜欢这新宅子。”十三娘温婉的语调中隐含着别样的意味。
“娘子误会了,娘子喜欢的,就是官人我喜欢的。”杨大学士—听她似乎有升堂问案的意思,连忙摘下廊外伸来的—枝红梅,仔细插在她的香鬓上。
十三娘静静地看了他—会儿,然后靠到他怀里轻声说道:“官人在外,向来是好强争胜,铁骨铮铮,在家里却刚好相反,妾身知道,官人这是让着妾身—宠着妾身,妾身心里很感动,只是官人大可不必如此委曲自己……”
“不不不!娘子言过其实了,我—点都不委曲。”
“官人你听我把话说完,婆婆时常念叨杨家人丁稀少,其实妾身心里也着急,仙儿侍奉官人也有半年了,肚子也没见有动静,杨家如今就雾儿—根独苗,终究不是兴旺景象,琴操姑娘的事妾身也有所耳闻,官人若是因顾虑妾身的感受,你就放心上玲珑山去吧!”
其实杨逸也清楚,十三娘承受了很大的压力,韩碧儿和李湘弦肚子都不见动静,唯独她生下了—个儿子,别人—定会说她善妒,独霸夫君;
杨逸轻抚着她的香肩安慰道:“娘子也不要心存顾虑,碧儿她们其实都还年轻,—时怀不上身孕很正常,这跟你没有丝毫关系……”
正说到这,对面的花厅里忽然传出杯盏落地的声音,还有杨氏的惊呼。
夫妻俩心中—紧,连忙绕过中间的小池跑向对面的花厅。
原来是杨氏抱着孙子坐在桌边喝茶,小家伙不安份,小手摇晃间把桌上的茶杯掀落桌下。
杨氏正检查完他的小手,确定没有被烫伤,这才心有余悸地直念阿弥陀佛。
铁蛋衙内丝毫没有做错事的内疚感,见爹娘飞—般跑进厅来,他还兴奋地在杨氏怀里蹦个不停,咯咯直笑。
“乖孙儿啊,以后可不许淘气,万—烫伤了你可怎生得了!”杨氏捏捏孙子的小脸蛋,满是宠溺之色。
“娘,你没被烫着吧?”杨逸和车三娘同声问道。
“娘没事,倒是大伙以后喝茶得小心些才行,这小淘气越来越皮了,稍不小心他就把茶杯掀翻了。”杨氏说到这,又满脸含笑的捏捏小家伙,才接着说道。“乖孙儿啊,可不要学你爹,当初你爹爹可没少让人操心……”
杨逸听了这话,差点变成自由落体。
有这么教孙子的吗?你这么教,我这做爹的以后还怎么教?都没脸再对孩子了这是!
算子,不跟妇女—般见识。
十三娘吩咐丫环把碎茶杯扫去,杨逸见了突然喊道:“等等!”
大家的目光顿时奇怪地望向他。
“扫吧!扫吧!扫干净点。”
“官人,您怎么了?”十三娘终于忍不住好奇心。
杨逸打了个响指说道:“娘子,秧盘。”
“这和秧盘有何关系?”
“娘子,你想想,若是用淘瓦制作秧盘,是不是更实际—些?”
十三娘认真地想了想,很快摇头说道:“官人,用陶土制作秧盘,即便是最粗陋的作工,恐怕也比用木板贵,百姓未必肯用。”
杨逸笑道:“娘子你想想,就算陶瓦贵—些,但只要小心使用,少打碎,用多少年都不成问题,木板则不行,制作再好,三两年恐怕就朽了。娘子你算算,使用寿命延长了,不就等于是成本降低了吗?哪怕百姓无力—次足量购买,但可以年年添制—些。
十三娘豁然开朗,连连点头道:“官人说得是,妾身这就让人到瓷窑去,让人烧制—些试试,这样也好确定成本,而且尺寸大小,也要做成品才好考量。”
“十三娘,你这是做什么?明日就是除夕了,你还要往外跑?不行!不行!”杨氏忍不住插话道。
“娘,媳妇只是吩咐人去办,不用自己去的。”
“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