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其间袁忆君趁着替他斟酒的机会,终是坐到杨逸身边,她姿颜绝色,娇媚动人,一袭白裘貂衣,衬得一张娇靥如花欲放,淡淡幽香闻之欲醉,声音清脆婉转如出谷黄莺。
陆惜禹等杨逸点评完,才含笑说道:“杨学士才名满天下,陆某不才,也凑首劣诗,只当抛砖引玉,还望杨学士指教。
“陆大人过谦了,您有大作,我等只有洗耳恭听的分,还请陆大人快快诵来。”
陆惜禹倒也不矫情,饮罢吟诵道:
湖气冷如冰。
月光淡于雪。
肯弃与三潭。
杭人不看月。
好!大家齐声喝彩,杨逸对袁忆君笑道:“忆君姑娘,陆知州出此佳作,我本该敬酒三杯以表钦佩之意但我这种鲁男子前去敬酒,只怕陆知州嫌弃,不如这样,便请忆君姑娘这等美人儿去敬想必陆知州定然愿意,哈哈哈!”
袁忆君嫣然一笑答道:“杨学士龙璋凤姿,才绝天下,岂是等闲的鲁男子,不过杨学士有命,奴家自然是乐于效其劳,且陆知州如此佳作,也确实值得奴等敬之。”
“说什么凤璋凤姿想当年我可是杭州有名的浪荡子没准忆君姑娘当初还在背后鄙视过我呢哈哈哈!”
袁忆君一边给陆惜禹敬酒,一边连道不敢,陆惜禹也哈哈笑道“杨学士此言差矣,人不风流枉少年,想当初,苏大学士在杭州,还不是闲来携美畅游,此乃文人之韵事杨学士谓之为浪荡子,殊为不妥,殊为不妥啊!”
一旁的李奴奴接过话头笑道:“陆知州莫上了杨学士的当杨学士左右而言他,只怕是不想让众人听他的佳作哩。”
陆惜禹似乎恍然大悟,立即笑道“对对对,还是奴奴姑娘细心,想必大家与我一样,都是期盼已久,杨学士请!”
杨逸确实有那个意思,被李奴奴一语道破,他不禁一捏美人儿的下巳,佯瞪了她一眼说道:“就你机巧,等下我要是被罚酒,你可要陪着我喝!”
“奴家求之不得。”李奴奴倒是坦白,引得大家一阵大笑。
杨大学士装模作样地摆了摆谱,众人不禁屏住呼吸等着,毕竟他的名声实在太响了。杨大学士望着一湖山水,长饮了一杯,洒脱地吟道:
山外青山楼外楼。
楼外白云绕轻舟。
莫道瑶台多绝色。
人间西子更风流。
淡定!淡定!这是冬天,不会打雷。话虽如此,杨大学士还是不禁抬头看了看天!很好,确定不会打雷了,长舒一。气!
众人愣了愣,随即暴出一片热烈的喝彩声,杨大学士就是杨大学士,果然是出手不凡,这诗由静处下笔,让人仿佛立于高处眺望杭州,把东南第一州的繁华景象尽收眼底。
可有谁知道杨大学士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一首爱国诗被他改成了这样,幸好时人不知,否则换来的恐怕不是高声喝彩,而是无数的砖头。
当然了,历夹已不是原来的历史,汴州大概也不会再沦陷,林升也未必再有‘直把杭件当汴州’的感慨不是?
杨大学士自我安慰一翻后,为了转移众人视线,喝了袁忆君、李奴奴的敬酒,便说道:“方才只是一时戏作,让大家见笑了,不过各位想听佳作也不难,清娘,该你了!”
一船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地望向清娘,纷纷叫好,如今谁不知道杨家有一才女,才绝一时,可以说大家对清娘的期盼犹甚,纷纷表示洗耳恭听。
好在清娘见惯了大场面,并不因此怯场,她人淡如菊,风韵如诗,向大家谦虚几句,便也宛然吟诵道:
天接云涛连晓雾。
星河欲转千帆舞;
彷佛梦魂归帝所。
闻天语。
殷勤问我归何处。
我报路长嗟日暮。
学诗漫有惊人句;
九万里风鹏正举。
风休住。
蓬舟吹取三山去。
清娘这曲《渔家傲》诵来,连杨逸都惊诧不已,因为这词和她以往的婉约之风迥然不同,即有苏东坡那种豪放大气的意韵,又有李太白那种神仙中人的飘逸、不沾凡俗的风骨,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杨逸也不禁连连叫好,别人就更别提了,小姑娘倒是显得很淡定,似乎宠辱不惊,杨逸可不管她惊不惊,高兴之余亲自斟酒敬了她三杯,把她灌得满脸红霉,梨窝嫣然。
袁忆君当即调琴配曲,把杨大学士的诗和清娘的词化作动人的歌声;
附近画舫的欢声畅笑不由得静下来,许多画舫慢慢靠过来,人人侧耳倾听,一曲唱罢,满湖喝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