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也相当显著;
平治年间大宋有一百一十六万军队,到熙宁年间,王安石把军队裁为五十六万八千六百八十八人,到元丰年间稍有增加,也仅六十一万二千二百四十四人。
可惜到了元佑初年,新法被司马光全部费除,王安石的军事改革还没有最终成形便告夭折,加上元佑年间黄河时常泛滥成灾、西夏年年大举入侵,这都使得军队人数再次急剧增加,如今又达到了一百来万。
轮到尚书左丞李清臣出班,只见他凛然说道:“自古善用兵者,可使之赴汤蹈火,如今厢兵与禁兵,有司不敢役,迫不得已暂用之,则谓之借用。那些兵将相互转告说,是官吏央求于我们,而调兵的公文也称为请求;
夫赏赐者是为酬劳也,如今每逢大礼,无功劳而加以赏赐,三年而一遍,所费**百万,有司不敢有丝毫拖延;
士兵得赏,不以无功而受禄感到惭愧,反而嫌赏赐得少,比较赏赐的好与差,稍有不如意,则持戈而呼,聚众闹事,威胁天子派遣的命吏;
无事之时尚且如此,可见有多骄横,士兵之所以敢于如此骄横,皆因御之不得术,而法制不立也!
五代之乱,由此而生。五十三年之间,易五姓十二君,而亡国被杀者八人,长者不过十余岁,甚者三四岁而亡。
这些君主难道都很愚蠢吗?其心又岂盼祸乱而不欲长治久安?实不得已也;
当时东有汾晋,西有岐蜀,北有强胡,南有江淮闽广吴越荆潭,天下分为十三四,四面环伺,加之中国又有叛将强臣割而居之;
其君天下者,大都得国未久,威德未治,是以不得不养兵如儿子之啖虎狼,犹恐兵将不为所用,如何还敢制之?
今大宋立国一百多年,外平僭乱,无敢抗敌之国;内削方镇,无强叛之臣,天下为一,海内晏然,立国不可谓不久,天下不可谓不广;
然而兵不足以威于外而敢骄于内,制度岂能适用万世,必定日益丛杂,若是一切苟且放任,不图改良,则与五代有何差异?因此,臣以为,即便整军有所震动,也需强力施为,不可苟且求安!”
李清臣的话掷地有声,按他的意思,那就是裁军即使会引起一些动荡,也要不惜代价施行下去,否则不等别人来攻打,恐怕就自己就会被拖垮了。
这场朝议,支持裁撤冗兵,整顿军队的人谁都能列举出一大堆的理由,以证明已到不得不对冗兵动刀的时候了。
而反对的人,最要是担心骄兵不可制,一但大量裁撤会引起激变。
但事实上这种担心却有些杞人忧天,这是典型的文人心态,凡事总是思前顾后,怕这怕那,不敢去实行。
当年王安石开始裁军时,司马光、韩琦、文彦博一个二个跳出来反对,理由也是担心裁军会引起激变,同时使得国防空虚;
但结果如何,王安石硬是把一百多万军队裁去一半,被裁掉的超过五十万人,你见谁敢叛乱了?
国防空虚那更是笑话,王韶熙河开边,打得轰轰隆隆,章敦横扫荆湖,使蛮人至今服服帖帖,神宗五路伐夏,虽然功亏一篑,但那绝对不是因为兵力少,战力差;
五路伐夏失败,只能说是天不佑大宋,王韶病故太早,神宗失去了最理想的伐夏主帅,没有理想的伐夏主帅是这次失败的主要原因。
回头看看,王安石裁去了五十万大军,大宋不但没有发生叛乱,国防更没有变得空虚,反而增强了军队战力,一翻厉兵秣马之后,极力向外拓展着生存空间。
现在李克史等人又拾起当初韩琦那些人的老调反对裁军,着实让人无语。中国的历史总是在不断的重复,仿佛永远也绕不开那个怪圈,一次次陷入同样的泥潭而不可自拔,中国从来不缺少思想家,只是缺少能把思想付诸于实践的人。
这场议论章敦没有发言,杨逸更是如老僧入定,事实上,这次在朝会上抛出这个议题,只是试试水,看看各个大臣的反应。
现在基本摸清了,目的也就达到了。
真正要解决问题,绝对不能在朝会上这么漫无边际的讨论,这样根本争不出个结果来。
特别是裁军这种敏感问题,最好是由高层拟定详细方案之后,雷厉风行的贯彻下去。
就象当初的王安石,有神宗皇帝的绝对信任和支持,裁军这种看似困难的事,最终却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