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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风宜清夜露宜秋,走!”
杨逸说着带头往里走,院内花木掩映,青栏翠帷,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处处散发着清雅宜人的韵味,恍若那些高人雅士的居所。
东京城里象这种妓馆有多家,这算是最高级的妓馆了,若大的院落通常只有一到两个名妓,其他便是丫环、杂役、厨子、门房、护院之类的,专为坊主服务,最多还有几个姿色不错的丫环承担演乐、伴舞;
坊主一个人,要养活一大帮子人,而且通常是卖艺不卖身,这就需要她们有极佳的才艺,和倾城的美貌才行。
杨逸进到院内,李一忠、谢东升,还有余兴、陆振两人都一同迎出来,这些人都是出身班直侍卫,个个是一米八以上的昂然汉子,历经血火洗礼之后,身上都有一股鹰顾狼视的杀伐之气。
一见杨逸,李一忠几人齐齐行了个严整的军礼;
杨逸瞧着乐了:“我说哥几个!用得着这般模样吗?咱们这是来吃酒呢?还是准备去抢钱抢娘们呐?哈哈哈……”
几人轰然大笑,李一忠典着脸道:“大人不是说过,身为军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有军人的样子嘛?呵呵,话说回来,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咱们这就杀到辽国去,把越国公主给大人抢回来……”
“找死!”杨逸大脚踢出,李一忠早有防备,溜得比兔子还快。
和这些热血汉子在一起,杨逸心情大畅,行为也变得旷放不羁起来,殊不知,却被一双盈盈的眸子狠狠地鄙视了一翻。
鸣佩和丫环画眉在厅内,看到李一忠等人迎进来的,是个俊逸儒雅的年轻书生,芳心暗喜,主客如此风流清雅,几个粗壮的武夫怕也得有所收敛,自己倒不用担心这些人用强了。
可听这俊雅的书生开口就是抢钱抢女人,鸣佩姑娘实在无法接受这种转变,唉!真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鸣佩狠狠鄙视杨逸的同时,对自身的处境也暗暗担心起来。
她才进京不久,这宜露坊开张才一个月,在京里还没有什么有权有势的恩客青睐,身如浮萍一般,若是这些粗鄙军汉真个用强,自己可怎生是好?
大宋以文御武,武人的地位很低,二品的武将在四品文官面还得低一头,甚至连七、八品的文官也敢傲然鄙视;
整个社会风气也如此,百姓私下里将军人称作贼配军,以至有好铁不打丁,好男不当兵之说;
那些女儿家,宁愿嫁个破落书生,也不原嫁个将军;鸣佩这种才色倾城的名妓,看不起李一忠这些武人,再正常不过。
杨逸几人朗笑着进入厅内,厅中挂着一些名家字画,临窗的小几上有苍松盘栽,小巧的屏风上画着湖景秋山图,把室内装点得很典雅别致。
厅内共罢了六张小几,杨逸六人各据一几,盘坐于后;
李一忠对厅中侍候的丫环喊道:“我们大人到了,赶紧上酒上菜,让鸣佩姑娘快些前来侍候我们大人。”
“婢子这就去。”一个丫环蹲身一福,快步出厅而去。
很快酒菜便端上来,银盘玉盏,胜似王侯之家,菜色精致,山稀海珍色香俱全;
李一忠随即举杯道:“大人,您大战环州,突袭锡斡井,把西夏打得落花流水,可惜啊!我等未能追随大人身边,实乃平生之大憾,今日没什么可说的,我等先敬大人三杯,大人请!”
杨逸举杯一饮而尽,哈哈笑道:“咱们今日不谈这个,你们如今军职也都不低了,安心守好京畿,想上战场,将来有机会我自会替你们周旋,来,今日咱们兄弟喝个痛快。”
众人畅饮了三杯,门外传来一串细碎的鸣佩之声,厅中琴乐随即响起,缥缥缈缈,如洛神涉水的清响。
小门处步入一个清丽出尘的女子,穿着大袖对襟罗衣,小蛮腰上束着曳地长裙,头上梳着坠马髻,一支碧玉步摇横插髻间,粉颈细长如玉;
湖绿色的胸围子仿佛裹不住那贲起的双峰,露出一抹白嫩如雪的酥乳,中间一道诱人的沟壑;
她踏着乐曲的节拍步入厅来,便如弱柳扶风,水绿天青的大袖随着玉臂舒展开来,便如湖面上水雾葱笼的轻云。
一对眸子含烟带露,顾盼生姿,只见她跳着轻柔的舞步,引颈而清歌:
吴山青,
越山青,
两岸青山相送迎,
谁知离别情?
君泪盈,
妾泪盈,
罗带同心结未成,
江边潮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