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这才冷下脸。
曲宁抢白道:“临王殿下有什么话,不妨留待回朝之后在言。若是临王对小女子有所不满,小女子回朝之后便辞了女官,不在临王面前出现便是。”
“曲医女恐怕是误会本王的意思了,其实我是想告诉你……”刘愈坏笑着凑近曲宁的耳边道,“此行我们南下的主要目的,是寻找柳公子的……”
听到刘愈提及“柳公子”,曲宁的身躯一震,就好像内心一股波动被刘愈给掀了起来。曲宁虽然感觉自己的面颊有几分滚烫,但她还是强作镇定道:“临王殿下真是会开玩笑。”
曲宁以为刘愈是在报复她的僭越,刻意提她的心上人来让她难堪。
此时刘愈却叹口气,正sè道:“本王可真没开玩笑。若是此行找不到柳公子的话,南方必然有一场战事,这样的战事,朝廷有些承受不起,能免则免的好。”
曲宁没想到“柳公子”竟然会关乎到南方的战事,而她之前也有耳闻说,朝廷南下的主要目的在于南王苏彦被无故掳劫,而之后朝廷派兵去都没调查出结果。现在这些传言跟刘愈所说的基本吻合,那也就是说刘愈并非刻意在诓骗她。
“那……柳公子,到底是何身份?”曲宁最后还是鼓足勇气问了一句。
在倾慕上风度翩翩又有胆有谋救他们出火坑的“柳公子”之后,曲宁就一心向明月了。但可惜,长安城中姓柳的家族已经被她打听了遍,就没找到她所倾慕的“柳公子”。而此事唯一的知情者刘愈,跟她又好像是前世的仇家,曲宁对刘愈恨的牙都痒痒,而她也知道即便她低下高傲的头刘愈也不会实情相告。因而她这两年也是饱受相思之苦。
“柳公子的身份,暂时本王不便透露。但可以说的是,曲医女得知她身份后,一定会大感意外,会对她失去爱慕之心也说不定。”
刘愈最后的一句话明显是带着“挑衅”了,曲宁又怎会听不出来。曲宁心说。他一定是当看穿自己的心事而沾沾自喜,以为此事她不会承认。
“临王不肯说。那就不说。只是有一事相告,就算是柳公子对小女子从无怜爱之心,我也不会死心的,更不会因为临王的一句话而改变初衷。哼!”
曲宁话说完,头也不回背着她的药箱回她的马车去了。
刘愈看着她的背影嘀咕道:“冰冷的石女,不过是个sāo蹄子罢了,想男人想疯了吧?等你知道柳丽娘就是你要找的柳公子,看你无地自容找个石头缝钻的样子。”
刘愈想着。这“见证奇迹”的时刻,一定要带着曲宁去亲眼目睹,这才叫痛快。
刘愈回到马车上,登时将所有的不快抛之脑后,安心地打他的牌。相比于琪儿和徐轩筑等人的好牌品,刘愈的牌品就不怎么好了,经常偷个牌摸个牌的。除了一边只看不玩的林美人,其余的人愣是丝毫没发现,因而刘愈也成了最大的赢家。
得胜后的奖品,就是摸摸抱抱亲亲的一类,以至于天子銮驾里欢笑声不断。
刘愈正因为自己甩了两张牌取胜而高兴,行驶的马车外传来马匹靠近的声音。刘愈端着短枪在窗户往外看了下,是吕楚儿那冒失鬼。刘愈有言在先,所有人都不得策马靠近天子銮驾一里以内,要骑马过来也必须向侍卫骑马一样缓速慢行。这是刘愈怕有人偷袭,也只有吕楚儿这么愣头愣脑不怕吃枪子。
“皇上。将军,姑爷。安道郡郡守派人送来地方的特产。”
吕楚儿跳下马,直接跳上天子銮驾外的平台上,站在赶车的蔡迎奴和一名女军侍卫身旁请示道。
刘愈咳嗽了一声,脸sè很不好看,从吕楚儿的称呼中他就能感觉出来,在她那颗脑袋里,第一位的是皇帝,第二位的是她们家将军,第三位才是他这个“姑爷”。到如今认识这吕楚儿已经两年多了,这吕楚儿还是改不了口。
对外人,遇到请奏的都是刘愈做指示琪儿说话,而遇到老熟人,马车上的女人都看着刘愈,只有刘愈有权下令谁近来谁出去。
“什么特产,送进来。”
吕楚儿背着个包袱兴冲冲进来,正要打开,刘愈紧忙指了指问道:“检查过没有?”
“检查过,里面只有一些土特产,没别的。”
刘愈还是不放心,万一里面有个爆炸物什么的不就玩完了?
“你去赶车,蔡侍卫,你拿出去再检查一遍。”
吕楚儿一脸的委屈,一转眼,姑爷又安排她去赶车了,这种活她是最不喜欢做的。但刘愈的命令她可不敢违抗,只好乖乖把包袱交给蔡迎奴,然后接替了蔡迎奴的位置来赶车。
蔡迎奴检查过后道:“无恙。”
刘愈这才让蔡迎奴把报复拿进来,打开来,都是一些地方上的吃食,瓜果柿饼的很多都是长安城很少见的。但话说长安城少见,不代表宫里也少见,这些东西也都是皇宫里的女人经常吃的。
刘愈摆摆手道:“拿走,分给侍卫们吃。”
蔡迎奴有些意外,这些东西都是外面市面上不常见的,都是好东西,刘愈这么舍得?
蔡迎奴刚拿出去要留待休息时分给侍卫,吕楚儿兴冲冲先抢了个柿饼塞进嘴里,笑道:“谢姑爷。”
刘愈道:“我们在外,不明来历的食物和水一定不能碰,要是被人下了毒可就不妙了。”
吕楚儿一听大惊道:“有毒?呸,呸……姑爷,您不早说,我都吞下去两口了。”
刘愈不理会她那堆废话,再问道:“安道郡郡守还说了什么?”
“哦,他还说,准备率地方大小官员在安道郡外迎接銮驾进城,还说会有孝敬呢。”
刘愈冷冷道:“这就是贪官心态,巴结上司。”
徐轩筑道:“前rì隋家妹妹不是来信说,安道郡地方官有贤名?”
銮驾每路过一处,刘愈都会让经常那边将地方官员几年来的政绩及地方风土人情的奏本转过来,也方便刘愈对地方有个初步的了解,以刘愈所知,在平定淮王之乱时,安道郡属于战事的第一线,而当时的郡守战死之后便换了现如今的郡守胡良成,这胡良成在地方上虽然干的还不错,但应该是有跟朝中一些权贵有关。
刘愈在查阅去年,也就是启昌元年的奏本中,就发现朝廷有官员举荐胡良成到吏部任差,而一个郡守才干了不到一年时间就被京官赏识,跑不掉官官勾结,那也基本就跟贪污枉法无差。因为要“孝敬”京城中的官员就要花不少银子,这些不是一个地方官所能承受的起的,不贪也就无贿。
“谁知道呢,到了再看看,今天就在安道郡过一晚又如何。”
刘愈抓起牌,准备新来一局。
徐轩筑有些不太明白刘愈的意思,之前天子出巡路过很多地方,刘愈虽然也接见了地方官,但回来后基本一句评论都没有,倒是刘愈身上多了不少的“银票”。在朝廷商贸司大行其道的同时,银号已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遍布大江南北,逐渐被普通商贾所接受,现在银票已经非常流行。就连送礼,送银票也方便,毕竟“礼轻情意重”。
甚至有很多明摆着都是贪官污吏的,刘愈也没下手去处置他们,还收他们的礼,让徐轩筑以为刘愈被“腐化”了。
“夫人,想什么呢,快摸牌。这把你要是输了,我就脱你一件衣服,直到把你脱光光为止。”
刘愈见徐轩筑似乎在想事情,只好用一些特别的方法让她元神归位。果然刘愈说完,徐轩筑马上脸上一红,不再去想不归她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