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此人杳无音信,圣上悲痛欲绝,无心踏入后宫,十载不曾立后。
皇宫是个神秘莫测且疑云密布的地方,有永远揭露不完的真相和看不透的人心。
魏府内,贤之、匿冥、鹤引、鹿游园、须臾围坐一桌,贤之看着院外时常走动的神策军,“鹤引大哥,让他们回吧!”
“只要他们魏府不动手,没人看得上我们的人头。”须臾抱怨。
鹤引起身去门外传话,贤之看着匿冥,“七郎,你们知不知道之休去了哪里?”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顿了半晌。
“那段时间她曾吟过一些诗句,可奇怪的是……只有三句。”须臾看着贤之。
“哪三句?”贤之睁大了眼睛。
谁言暗天染裸月
暮霭沉浮未亡闲
谈笑风生两无意
贤之闻罢,眼内慢慢噙着泪,最后一句他缓缓道来,“冢庐何惧烟袅前。”
须臾不解问到,“这诗句有何寓意?”
“之休还在水木潭,她没离开过。”
一年后,有人上门找魏大人,说是自打他们家的厨室变换了方位后,虽说天下纷争迭起,流民失所不乏,几近迁徙后,他们家非但没有受到太大的波折,如今倒是子孙兴旺,日子红火。
鹤引看着门外的中年人,跑进府内和匿冥打听了一番,原来他要感谢的是当年给他看宅子的魏卜。
“老哥,魏卜已经过世了,你还是回吧!”
“你可能是误会了,我要找的人名唤贤之,当年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是个赶车的娃娃。”
“贤之?”
“对啊,正是他给我看的宅院,还让我有了大灾大难都往南跑,我就是这么才保住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匿冥看着楞在门前的鹤引,“你是不是也想去兴州走一走?”
“即日启程。”
贤之失去“未卜先知术”后,便不再堪舆推演,关于他原来如何如何识风断水,灵验有道的说法在各处流传。
这个人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不曾露面。
鹿游园没能恢复如初,这如今的疯癫对于他而言或许是最好的状态,没有痛苦,更谈不上愧疚,还好,他身旁有个形影不离的鹤引,给予他无微不至的照料。
匿冥与须臾的爱情是完满的,即便这种完满是在历经种种波折之后,这令他们默契十足,这份爱也越发弥足珍贵。
一切看起来都似乎合情合理,唯独贤之远远地躲进了水木潭,说是陪伴之休,实际上是无尽的补偿。
“还好没有被他扑了个空,想不到他技艺消失,也能从一首诗句中寻出蛛丝马迹。”鹤引一路上慨叹连连。
须臾在说出那诗句之初,就私底下和匿冥讨论过,“藏头诗嘛!他若不立即前往兴州,就怕那丫头有个三长两短,最后一句诗的首字可是一个不吉利的字啊!”
匿冥却不赞同,“不过是生也在水木潭,了也在水木潭,何来的生无可恋之意?”
鹤引方才恍然大悟,“他们之间如此咬文嚼字,可让我们这群旁观者苦心煞费了。”
“苦参……傻飞。”鹿游园在马车里咿咿呀呀地学着话。
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夕阳西下的暮色之中,而就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君郎没有了几年前的稚气未脱,没有了无忧的肆意玩笑,他背负着崎岖过往,不曾回首张望,就那么倔强且坚毅地守在自己的方寸之地,偶有微笑,至真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