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位就是佛爷了吧,这位小君郎就是贤之?”三人中间的年轻女子正是滑刃右翼候督灵。 “老朽是蓟郡公的故人老佛爷,这位郎君是我们小公子魏贤之。”老佛爷不愧是老江湖,认起主子来毫不含糊,他如此介绍一是已经认了贤之这个魏卜内弟的身份;二来可以在这样一个危难时期一群互不了解各自为营的拼凑队伍中树立核心人物。为何不把自己推出去做这个领头羊,一方面他深知自身年岁已高很多事力不从心,他自有打算;另一方面身处乱世而心不乱,能自保还能护全匿冥,这个贤之断可不小觑,他比那两位才人不差分毫。 “在下神手左翼鹿游园!” “飞天中将鹤引!” “三位都是李将军派来的能人异士,我们一老一少还有一位重伤的郎君,一路上就有劳了。”老佛爷继续寒暄。 “佛爷不必客气,将军既已吩咐,我三人势必全力而为,况且凉国公哥舒元帅曾出任过陇右节度使,往西域一行我们也不算投靠无门。”鹿游园语气中肯。 “今日三位赶路疲累,先休息一下,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发!”贤之语气温和,没有一点领队惯有的腔调和架子。 夜里,佛爷特意写了一封信给宗伯,差了下人悄悄塞进袁府的门缝里。他并不相信宗伯已经离开京师了,他隐隐约约发觉当年借着给爱徒铺路,与自己置气只身京师的宗伯实则令有目的,至于这个目的到底有几层,他还拿不准。只愿这战火纷飞前夕,这个有点刻板又日渐冷漠的老头能免遭危险,自求多福吧!既然他不愿露面,自己也就只能代他完成一个良师应尽的责任,陪徒儿们走一遭。 茶室内,鹿游园坐在鹤引和候督灵对面,一天的车马劳顿并没有使得他们力尽精疲,习武之人体格健硕,就连一个小小的女子也是精神焕发,没有一点疲态。 “都灵,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病重的人来头不小?”鹿游园眉头紧锁,“阿丘的信息不会有什么差池吧?” “游园,阿丘跟了我这么多年,她的谨慎小心也不是一时半日的了,这都是她从我父亲处探听而知。不要小瞧了这三个人,他们身上肯定还藏着什么秘密。” “她有没有说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这个还不确定,但有一个叫魏卜的在东都一带小有名气,听父亲的语气,貌似他和朝廷一方也有牵连,可依我看并不在其列。” “朝廷的人?”鹤引面若冰霜,“既然是朝廷的人,将军又何故隐瞒?” “将军此番军务紧迫,怕是没有什么精力顾及这么多,又或者觉得不必要。”候督灵抿了口茶。 “这一西行长路漫漫,危险自不在话下,可有一点我事先挑明,这次任务结束,我们便和将军两不相欠,回来后安心经营我们的柒州质库,可好?”鹿游园询问。 二人不约饮茶点头,三人默契十足。 “谁?”鹤引警觉窗外有一丝异响,他听觉极敏,另外两人竟毫无察觉。随即鹤引推开门查看,见一黑影翻墙而过,窸窣之声随即消失,鹤引正想去追被鹿游园拦住,罢了,已经走远,我们明日便上路不必深究。 其实,鹿游园并非不介意有人偷窥,只是他不用追就知道是何许人也,跟了这么久,虽说没有正面对峙,也都混得几分熟识。 鹤引见他并不挂心也就罢手,嘱咐了夜半别睡沉,便径自去休息了,这边剩下二人彼此相看一眼。 “不然,你就……”鹿游园欲言又止,他太了解她的脾气,说不听的,但又不得不轻生劝慰一句。 “我一定要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口吻一如既往的坚定。 “我并不是嫌你跟随,只是候府那边又要再起风雨了。”鹿游园若有所思。 “天色不早了,你快回房吧,你上次的伤还没痊愈!”一脸的忧心。 鹿游园默不作声,两人都各自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