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肩上;“睡吧,等到了,我保证马上叫醒你。”
“嗯!”
十分钟的时间,厉聿寒看完了那封信。
喉头哽着发酸发疼,眼眶里的泪水更是不受控制的涌动,像是涨潮的海水一样,肆无忌惮的蔓延。
如果不是这封信,他真的不知道溪溪为了自己承受了什么?
她说:“聿寒,你真傻,傻死了!宝宝是我和你共同孕育的生命,身上流着我的血,也流着你的血,你那么喜欢小孩子,那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也是我们爱情的延续,我怎么可能真的打掉呢?”
“是啊,溪溪,我真的好傻,怎么会笨成这样呢?”厉聿寒仰头。
此时的阳光穿透云层,强烈而直接,刺的人的眼睛几乎睁不开,可厉聿寒还是毅然的睁着眼睛,让太阳刺的发疼,发胀。
容衍当初指责他:“你对溪溪的信任,也不过如此,薄弱的就像是湖面上刚刚结成的冰块,轻轻一踩就碎了。”
如今,他不得不承认。
以前,总听人说,男人很少哭,也总有人说,男子汉铮铮铁骨,流血也不流泪。
可是……若你听过男人悲鸣的哭声,看过他们流淌了一整张脸的泪水,便知道?这世上没有不流泪的人,情到深处,情到痛处,触及泪湶时,没有人能够阻挡这种最直接的生理反应。
而厉聿寒,他也不会例外。
那个下午,烈日的照射下,有人的心如入冰窖,在疼痛的抽搐着,咬噬着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突然的一阵颠簸,苏晚惊醒着睁开了眼睛,看向席墨北轻声询问:“到了吗?”
“还没有,不过……飞机已经在下降了,二十分钟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席墨北道,又看向苏晚问:“要不要再睡一下。”
“不了!”苏晚摇摇头,她看了看时间,有些纳闷:“我回来的时间差不多用了8个小时,现在才过了4个小时就要到了吗?”
“你坐的客运飞机,中间绕行好几个地方,三哥让人直飞的,节省了很多时间。”
“那太好了,马上就能到了。”
大概二十分钟,飞机降落,厉聿寒率先走出机舱门,随即……三人坐上直达医院的车,中间……没有任何耽搁,一路直奔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抢救室的灯已经熄灭了。
容衍靠在病房外,虽然医院禁止抽烟,可是……他还是明目张胆的抽着,脚下……已经是一堆烟头。
那烟雾缭绕下的轮廓,模糊的让人完全捕捉不到分毫。
厉聿寒是第一个冲上去的,颤着声音问;“溪溪呢?手术怎么样?”
容衍听到这熟悉至极的声音,才微微抬起了一下头,狠吸了一口烟,他望向厉聿寒,冷冷的扫了一眼,却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安静的沉默着。
“容大哥,你说话啊,姐姐情况怎么样了?”苏晚也急的不行。
“……”容衍还是吸烟,眸光冰冷至极。
终于,他狠狠的扔下手中的烟头,一把踩碎,才开口:“手术进行了近12个小时,中途……溪溪醒来了一次,医生说,她一直喊着你的名字,让我把你找来,那一刻……我是那么无能为力,因为我竟然无计可施。”
“她在病床上喊你的名字,喊了一遍又一遍,可我却带不来你,现在,你终于来了。”
说着,容衍抬眸望向厉聿寒:“可是,你来晚了。”
“来晚了?”听到这句话,苏晚是第一个激动起来,她疾步上前抓住容衍的胳膊,眼泪流的又急又凶:“容大哥,你别骗我,我求求你……不要吓我,姐姐到底怎么样了?手术怎么样了?什么叫来晚了?”
“……”容衍不语,又用打火机点了一根烟。
“容大哥,你别不说话,你告诉我……告诉我啊!”苏晚终于彻底咆哮出声:“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姐姐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她还怀着宝宝,她怎么忍心离开呢?”
“知道比干吗?他被挖心后,问卖空心菜的妇人,没有心的人能不能活下去?那我也问你这一个问题,心已经枯萎死亡的人,能活下去吗?”
“回答我,回答我啊!”容衍的情绪也激动起来。
而此时,厉聿寒已经推开了病房的门。
房间里……空荡荡的,干净、清冷、纯白的像是没有一丝生机一样。
正中央的大床上,有微微的凸起,厉聿寒知道,那上面躺着的人就是他的溪溪,不会有第二个人。
踉跄着,厉聿寒走到了病床上,终于看见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溪溪,我来了,你的聿寒来了,睁开……睁开眼睛看一看我好不好?”厉聿寒颤抖着伸出手抱起床上的简溪,紧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