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与李瑾说着明日的一应准备,李瑾这里却有点儿神游天外。自己并非没去过大型的宴会,可母亲这样郑重却是第一次见到。往日自己不太出府,每旬做的新衣服大多都压了箱底儿,可那也都是时兴的款式颜色,怎么这次这么赶着要穿新作出来的。而自己的配饰也都是今年刚刚购置的,库房中的都是成色质地足以当成传家宝的东西。
想到这里李瑾十分不解的看了看兴致勃勃,一直滔滔不绝说这话的李夫人,看那眉眼间似乎有少许的焦躁,隐隐的兴奋,和怎么都掩不住的无奈。李瑾心中疑虑更大,衬着母亲喝茶的功夫,插话问道:“娘,明日是去哪家宴会?”
就李瑾所知,往年这个时候各家都在准备年节时的各色用品,往来节礼,和年后的宴会,多数都忙的脚不沾地哪里还有功夫来开什么宴会,就是有那凤毛麟角此时开宴会的人,往往能到场参加的人却也寥寥无几。而能得母亲如此重视的更是万中无一,那到底是哪位贵人有此闲情雅兴呢?
李夫人却没太大的波澜的说道:“昨日淮阳王府的老王妃的车马刚刚到了京城,淮阳王为了让她老人家开心,明日准备在府中宴请众人游乐一番。”
听到这话李瑾心中大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刚刚在宫中得了个教训,还是直至淮阳王的。这刚到家,自己就被告知明日要去参加淮阳王的宴请,这还真是……
李瑾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母亲怎么想起要去参加这样的宴会,眼看就要年底了,家中不是忙不过来?我还想着为母亲分担一二呢。”
李夫人却不以为意道:“哪里就到忙到那步田地了。再说就是再忙,明日的宴会也是要去的。”
看李瑾不解的神色,李夫人垂下眼帘,边喝茶边道:“老王妃和皇太后是从小的密友,就是各自婚后也没断了联系。听说就是老王妃虽王爷归还封地后,两人也是书信不断。这次回京,若不是赶上年前,皇太后又偶然风寒,估计也是要宴请百官家眷为老王妃接风的吧。”
不等李瑾询问,这和明日的宴会有什么关系时,李夫人已经自顾自的接下去了。
“你这傻孩子,明日虽说是以淮阳王的名头,去请各家去淮阳王府热闹,焉知不是皇太后的旨意。如今天子崇尚节俭,举国不兴鼓乐,皇太后也不好公然拨了皇帝的面子。今日听说御膳房今日就将一应用具,火头师傅都派到淮阳王府了。明日宫中的戏园子也是要去的。”
李瑾恍然,这是让淮阳王顶风作案?只是想想却也好笑,这祖母的孙子难道真是打上了擂台?
不过无论如何,这样的宴会自己还是躲了的好,一者自己现在身份敏感,一举一动可能都会引起皇帝的思量,二来,这淮阳王还担着一个教唆自己违背诺言的名声,早在皇帝那里挂了号。现在自己巴巴的去他府中赴宴,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可看母亲的样子,明日好像自己还非去不可。当下李瑾头皮就有些发麻。李瑾本心,在离开京城前是要尽量让父母顺心的,可明日的宴会却又实在不应该参加,一直左右为难的都快抓耳挠腮了。
李夫人在对面却是十分悠闲自在的喝茶吃着点心,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李瑾这边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