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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朝会,高高的座位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开的太大,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似乎与自己在前朝见过的没什么不同,只是此时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下,李辉又觉得自己是这样的荒谬,怎么会相似,本是多么不同的两个人。
两人视线交汇,似乎里面有某种莫名的交流,某种较劲儿,某种不服输,某种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李辉一笑,躬身道:“陛下治理有方,沿途臣所经之处,百姓安心务农,经商。少有盗跖横人兹绕百姓。我朝得明主如此,万民之福。”
景文却似乎不以为意道:“此乃众卿同为社稷分忧之功,朕初涉政事,不足之处千万。大将军何以如此夸耀于朕?”
李辉暗中挑了挑眉头,心中道‘这小子还真是……。’
“选贤任能也是陛下功绩所在,祝我朝可由此而至荣昌盛世。”李辉似乎对皇帝的抢白无动于衷,之后仍然顺着话尾侃侃而谈。
百官听到这样的颂词,自然是积极响应,瞬间又是山呼般的,百代荣昌,千秋万代的歌功颂词。
李辉则趁机回到了自己座位,逍遥自在的开始饮酒。
而另一边的皇帝因为要应付各种恭颂和由此引发建议而忙的不亦乐乎。李瑾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偷偷低头暗笑。
这戍北大将军,哦,应该叫镇国大将军了。怎么这么睚眦必报,不过是被抢白了一句,就这么和皇帝较真?
就在景文终于处理过最后一波人后,暗地咬牙看着自在喝酒赏花的李辉,抬手示意内侍。
下一刻响彻全场的声音道:“启。”
编磬与鼓声齐鸣,鱼贯而出的舞女歌女,在远处的台上尽展身姿。浩大的场面让李瑾也不由得看的入神。
身前往来的侍女不住的端着美酒佳肴,当然为这些皇家女眷准备的酒水都是芳香而不会醉人的佳酿。
如果每次的宴会都能自己独坐,李瑾觉得自己似乎也不太排斥这样的场面。
只是这样的好心情并没有保持多久。就在台上换上了一位歌姬时,李瑾觉得自己身上似乎聚集了一种刺人的视线的感觉。
那不同于刚刚落座时的或窥探,或嫉妒的眼神,一种莫名的被某种强大的存在抓住的感觉——这是李瑾从未感受过的。
不引人注意的,李瑾四下里寻找着视线的源头。
谁知转瞬那强烈的感觉便消失无踪,这让李瑾产生了极不安全的感觉。而就在李瑾忧心忡忡的时候,一个更加让她难以放松的画面映入眼帘。
因为宫中宴会都有专门服侍的内侍与侍女,因此除了皇帝,太后和一众宫妃外,其他人的随侍则不得进入宴会。
可此时,李瑾却看到,在远处花丛中一个像是香雪背影的人影一闪而过。
这小丫头从小喜欢热闹,又是和自己一起长大,所以可能也是自己的无法无天惯了,也间接的影响了她?像这样躲在暗处偷看歌舞表演已经不是第一次。
可这次……李瑾又看了看人影消失的方向,那是通往后宫内院的方向。到底放不下心,李瑾借故离开了自己的席位,趁人不注意向刚刚香雪消失的方向找去。
这条小路是李瑾入宫拜见静妃时曾经走过的一条捷径,如果不是当时自己误了时间,那引路的小内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自己指引这条路的,只因为此处去往皇帝的御书房也是一条近路,平日巡逻的禁卫军就不少,如果无故乱闯是要为自己招祸的。
可这次李瑾一路行来却一个禁卫都没见到,李瑾不禁暗自纳闷,‘难道是都在宴会那边巡逻,所以这边就没人照看了?’
如此走了一路,都没再看见那个像是香雪的身影。
就在李瑾疑惑着,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看错了人时,一转眼间,李瑾又瞧见通向不熟悉的方向的小路上,那白色的衣服一角。
生怕再次错过,李瑾来不及细想赶快跑向那人消失的方向。
这个方向的小路,不像刚刚那条捷径几乎都无宫灯照路。此处,三步五步便是一盏石雕的宫灯,内里用薄纱围绕着红烛作为照明之用。
橙色的烛光经过薄纱的笼罩,虽然光辉照耀的范围更小,却透出一种别致的美来。尤其是映衬在少人经过的雪地上,这柔软的烛光似乎都为周围冰冷的宫殿增添了一份暖人的温度。
小径虽然少人行走,松软的雪上却也留下了两串匆匆而行留下的痕迹。李瑾顺着足记和刚刚印象中那人消失的地方加快脚步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