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快起来吧。”
林毅依势站起身来,脸上却未有半分变化,垂着头,一副极其恭敬的模样,又见对方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的说道:“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吗?你我之间,私底下就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也不用顾忌这些个俗礼了!”
听此,林毅点了头,答了句:“是!”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在京城之中身份尴尬,林家虽无反叛之心,奈何手握重兵是事实,居功不小也是事实,皇帝疑心太重,因此林家终究得不到皇朝绝对的信任。对于这个太子殿下,他虽有心辅佐,但毕竟顾虑良多,现在又多了一个素婕出来,难免不能两全,有些事情注定做不到绝无保留。
太子对他有所顾虑,他对太子有所保留,看起来再怎么亲密无间、情似兄弟,也终究隔了一层。
可话又说回来了,自古帝王家哪里会有真兄弟?权利面前,利益面前,欲望面前,所有的称兄道弟不过薄如一层窗户纸罢了!
从进京那日起,自己身边就一直埋有皇宫和东宫的眼线,他不挑明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有了素婕这个需要守护的人之后,可得更加得谨慎些才行了!
又是一声惊雷,豆大的雨滴紧接着落下,寒气更甚了几分!
李凌瞟了一眼这愈加稠密的雨幕,拉着林毅进了屋子。
“虽说此事朝中人知道的极少,可也不排除江湖中会有人知晓一二,此次嘉懿宴请,我看也不全是权贵子弟,小心为妙。”
“殿下思虑周全,此物本就出自江湖,难保没人留下记载,属下会提高警惕的。”
“据说宾客中有对来自江南的兄弟,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
邀月阁前,墨染无精打采的坐在石阶上,旁边放着个六角宫灯。
三层小楼上上下下搜了个遍,除了这个丢在楼梯上的六角宫灯之外,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找到!
心里不是没有失望的,可究竟为何而觉得失望,却是不知道。
茫然,还是茫然。
席地而坐,任凭狂风呼号,带着寒气从领口不断灌进去,他却像是感觉不到冷似得。风带起长发,四面乱飞,粘在脸上了也不见得他伸手去挑开。
这模样,活像那名落孙山的失意人,哪里还有半分谦谦君子的翩翩风度?
在石阶上坐了一个多时辰,来之前的勃勃兴致也逐渐消散而去,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要来这儿!难道果真是为了所谓的“捉奸”以换取几个无聊的口头诺言吗?还是说为了那个喜欢捉弄他的女孩?亦或是为了那个已经逐渐看不清自己的自己……
夜风吹,牡丹花瓣夹杂着树叶落了一地,眼前之景,实在凄凉得很!
大雨将至,起身提着那并未点着的灯隐入了风中。
……
本是春天,屋子里却烧起了火盆,素婕脱了鞋坐在大炕上,身子斜倚着,一手杵着脑袋,小桌上是墨染送来的画轴,可她还未来得及打开来看上一眼,从回来到现在,她脑子里只在想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