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名叫绿衣。”
“绿衣,难怪你喜欢穿绿衣,这身裙衫很衬你。”
凤瑾温和的目光扫过小宫女有些羞涩的脸,“以前也是你服侍朕沐浴更衣的吗?”
对于这个小宫女,凤瑾毫无印象。
也难怪了,原主留下的记忆里,除了她自身,便是裴琇。
“那倒不是,一直都是相爷亲自服侍陛下沐浴的。”
绿衣感觉到凤瑾的身体一僵,就连屋子里的气氛都在刹那间变得僵冷无比,她的手指停在凤瑾的腰带上,迟迟不敢动。
良久,凤瑾微微一笑,打破了这僵冷的气息,让绿衣绷紧的心稍微放松。
“是吗?朕刚刚有些恍惚,倒是忘了这个,说起来,裴卿对朕可真好。”
一个好字,仿佛从牙缝里逼出来的,冒着森森寒气。
绿衣却没有听出来,边解了凤瑾的腰带,脱下她的裙衫,边附和着笑道,“那可不是,相爷对陛下可好——”
好字还没说完全,绿衣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目光发怔的望着凤瑾的后背,光滑纤细的后背本该美不胜收,偏偏多了几条碍眼的刚刚结痂的伤痕。
“怎么了?”
凤瑾诧异的回头,绿衣指着她的后背,手有些抖,“陛下,您背上的伤……”
凤瑾皱了皱眉,走到铜镜前查看后背,那几条伤痕,从形状上看,应该是鞭伤,从伤口的结痂程度看,应该是最近几日造成的。
凤瑾努力搜索着记忆,都搜不到这几条鞭伤的来龙去脉。
不过,她大致也能猜到是谁造成的。
原因有二,一,能让原主刻意忘记这段记忆的,除非伤她的人是她最爱的裴琇,二,以裴琇对原主的掌控程度,连沐浴都是他亲自侍奉,他会发现不了这些伤痕?除非就是他动的手!
一边哄着原主,让她爱他依赖他,一边鞭打她,让她怕他惧他,不敢不听话。
双管齐下,恩威并施,这手段可真高明!
凤瑾纤细雪白的手指越过肩头,落在其中一条狰狞可怖的鞭痕上,她不发一言的摩挲着那条疤痕,眼里的光冷得刺骨。
裴琇,终有一日,你施加于朕身上的,朕定会千倍万倍的还给你!
绿衣站在一边,瑟瑟发抖,她感觉自己似乎撞破了某些秘密。
还记得刚入宫时,教导嬷嬷说过,在这深宫之中,经常有人莫名其妙消失,原因只有几个,做了不该做的,说了不该说的,以及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相爷和陛下同吃同寝,连沐浴都是相爷亲自服侍的,陛下身上有伤,相爷如何不知?
除非……
想到这里,绿衣抖得更厉害了。
凤瑾若有若无的目光掠过她苍白如纸的脸,“看来,你知道了。”
绿衣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饶命,奴婢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奴婢发誓,若是奴婢敢泄露半个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凤瑾压根不在乎她会不会往外说,她看了绿衣一眼,“起来吧,朕不会降罪于你。”
绿衣颤巍巍的站起来,身子抖得连凤瑾都为她担心会不会抖散架了。
凤瑾最后看了一眼那些鞭痕,淡淡道,“裴卿说朕不听他的话,便要挨打。”
绿衣惊愕的瞪大眼,连发抖都忘记了,“可是陛下才是皇帝呀!陛下是君,相爷是臣,身为臣子,怎么可以这样对君王?”
看着凤瑾唇边苦涩无奈的笑容,绿衣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她低着头默默走到凤瑾身后,语气有了一丝悲悯,“陛下,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寝宫的西北角,便是一处温泉池。
热气袅袅,香气清幽,水面上飘着娇艳的花瓣。
绿衣小心翼翼的除了凤瑾身上的裹胸,搀扶着她走下温泉池。
温热的泉水,漫过凤瑾全身,让她疲惫至极的身体,放松了许多。
这一晚上,她变成另一个人,杀了两个宫人,和裴琇第一次交锋,又恰逢月圆之夜,发作了一回。
短短几个时辰里,发生了这么多事,让这具灵力稀薄的身体,差点撑不住。
好在书上记载,这片中原大陆的人都是普通人,他们不懂得修习灵力,只有些武林高手会修习内力,但那需要日积月累,这里的人的寿命也很短,长的八九十年,顶多百余年,一般是六七十岁。
因此,这里有句俗语,人生七十古来稀。
七十岁,便是稀少的了。
“绿衣,朕想一个人呆一会,你先退下吧。”
“是,陛下。”
绿衣退下后,身边无人,凤瑾更觉得放松,温热的泉水,水汽混合着怡人的香气充斥鼻间,让身心俱疲的她,慢慢合上沉重的眼皮。
刚合上眼,一只手轻轻落在她裸露雪白的肩膀上,那只手尽管柔软,但凤瑾仍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是一只男人的手。
她眸光一冷,快如闪电般扼住对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