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争慢慢地走向丁成的对面,把打成一群的两拨人夹在中间。
一片混乱……
一个打手朝着丁成方向的那个人砍去,可惜落了空,刀依旧悬着,朝向丁成。
无争眼疾手快,从边上茶桌上散落的蚕豆里挑出一颗,弹向举刀的打手。
虽是一枚小小的的蚕豆,在无争的手下,却有些极大的威力。
蚕豆打在打手的背上,他的脸上顿时狰狞起来……
是痛苦。
他立马重心不稳,依旧举着刀冲向丁成。
一片慌乱声。
丁成的双手拽住插入胸口的长刀,眼睛睁得很大,似乎不相信自己能这么死去……
那打手此刻也愣住了,但丁府的仆役此刻却更加疯狂,数把长刀从那打手的后背穿入……
无争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客房依旧是刚才的客房,只是无争的心情却是不一样的,沉重异常……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沉重,每次杀人,他总有这样的感觉,但却绝对不是死的而后悔,曾经或许有,但现在却不会,也不可能有。
曾经不知道为谁杀人,为什么杀人,可现在,他为自己而杀,他总能给自己一个他们必须死的理由……
可他依旧痛苦……
他不想杀人……
可他已经习惯杀人……
云山来了。
云山看着傻坐在椅子上的肥婆娘,愤愤地说道:“争儿,这臭婆娘居然干着贩卖人口,逼良为娼的勾当。”
无争没有跟他说些什么……只是回头面无表情地对肥婆娘施令道:“你罪大恶极,所以,回自己房间,用这条绳子,悬梁自尽吧。”
“好……”
肥婆娘刚被解下来,便拿了捆她的麻绳不由自主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婉晴姑娘怎么办……”云山看着肥婆娘离开回头向无争问道。
无争想了想道:“让她继续留着,等下让雪郁过来陪她。”
他也不知道现在该如何了,尽人事,听天意。
云山又问道:“那吩咐弟兄们撤了吧?”
“嗯。”无争点头示意道,走出房门。
大厅依旧一片混乱,无争又是冷冷地一笑,缓步离去……
※※※※
包大人素来勤政,不过数十天,案子已然结了,所有的丁香坊的姑娘都被恢复自由身,婉晴自然在列。
晴,暖天。
无争的心情自然也是是极好。
“恩公……”
她来了。
沈雪郁把婉晴带到无争的面前。
无争回头笑了笑道:“叫我无争就可以了,不知以后你跟冬儿可有去处?”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关爱之情,一副微笑的面容……
“婉晴那敢造次,直呼恩公名讳,只是我跟冬儿早已无了家人……”
婉晴没再说了,其实无争又何尝不知呢,害她成这样的,就是自己。
“那以后就在府里,给府里的女眷教些声乐,要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切莫委屈自己。”无争声音很轻,却让人听着很舒适。
“嗯……”
婉晴并不拒绝道,又说了一句:“能请公子赐个名字,我不想再……”
婉晴的表情有些凄凉,让无争更加内疚。
沉思了许久,无争郑重地说道:“芷柔吧。”
无争甚爱“柔”字,或许是母亲和雪柔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柔”字。
“多谢公子,以后我就叫芷柔了。”婉晴俯身致礼道。
“雪郁,带芷柔去她的房间吧。”无争看着雪郁说道。
沈雪郁笑了笑,拉住芷柔跟冬儿便离去了。
望着她们离去的身影,无争微微叹息道:“吩咐下去,凡是知道芷柔姑娘过去的,以后谁也不许提起,违者重罚。”
“是,公子……”弟兄领命道。
“去吧。”无争挥手示意他离去。
他想给她个新的人生,自己一手造成的后果,他想自己亲手去弥补这一切,但心中明白,有些事,错了,就是永远地错了……
※※※※
芷柔房中灯火通明。
这是个不一样的夜。
对其他人或许这只是个夜,但对芷柔却是一份自由的开始……
她不用拼死去保全自己,不用再在男人堆里卖弄自己的笑容……
“姐姐,你说恩公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呢,我本以为他是看上你了。”冬儿疑问道,从丁香坊出来,她们两个已然从主仆变成姐妹了。
“他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绝非浅薄之人,或许救我们,只是怜悯,或许还有什么……这是我们不该问的。”芷柔郑重地说道,出身书香门第,自然比较懂得进退。
“可我感觉这个府里,哪里怪怪的,不像一个家子……”冬儿猜测道。
“不要去想了,该你知道的,会让你知道,睡吧。”芷柔已然铺好床,示意冬儿上床。
两人一直同床,或是情深,又或是没有安全感……
今夜,月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