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瞧见了,外婆等我们来了才闭眼的。”三郎也是红着眼眶。
父子三人坐在路边,瞧着屋子里头的人忙进忙出,像是无关的人一般。
柳氏经过这么一日哭下来,嗓子已是哑了。等曹家庄的人来时,她说话别人都听不清了。
曹氏的弟弟,冬至得叫舅公。他一来,瞧见自己姐已是去了,一阵大哭。等哭完了,他擦干泪珠子,指着屋子里曹氏的三个儿子,骂道:“你们这三个不孝的,生的时候不好好待你们苦娘,死了倒是红着双眼是不?你们娘左右也去了,我也不怕得罪你们!这次我得让你们多花银子,让你们知晓知晓啥叫肉疼!你们三个太不孝了!”
事后操舅公果然如他自己所说的,将曹氏的葬礼办得是相当隆重。
转眼便天黑了,屋子里到处点起来煤油灯。按着先生瞧好的时辰,柳氏帮着曹氏洗脸、洗澡、洗头、换衣裳。做完这些,晚上便入棺材了。
这就入棺了,明日便要将曹氏抬到祖堂了。
这儿放先人灵位的有两个地儿,一个是祖祠,一个是祖堂。祖祠是放那些有出息的先人灵位的地儿,只能男丁进去。祖堂是普通人在的地儿,先人的灵位在这儿都能放,也大,男丁女丁都是能进的。
曹氏的棺材放到这儿之后,就得派人守灵了。这么多儿子孙子的,换着守一晚上都是一会儿就过去了。可几个舅舅都是熬不住了,要回去睡着,只得孙子们收。
柳氏她们已是跟着棺材到了祖堂坐着,村里族里的人全都来了祖堂,来瞧过世了的曹氏。
以往去参加葬礼,都是人情上过去的,除了待会儿守会儿夜之外,就没什么了。这次是自己外婆去了,却是格外沉重。她况且如此了,就更不用提柳氏了。
柳氏如今怕在棺材上,闭着双眼,别人都瞧不见她的脸。冬至怕她撑不住,便一直坐在她身旁,寸步不离。
天色越发黑了,那些个外人慢慢走光了,一些年老的亲戚也都去歇着了,祖堂里就留下了李小柱一家子和几个孙儿孙女。
这时候,大家的情绪也都平复了不少。几个孙儿开始闲聊了起来,聊着聊着便聊到了李小柱身上。
“姑爹,听说你和小姑在镇上摆摊子赚了不少啊?咋也不和侄子们说声,让侄子们去帮帮你们呐?”冬至大表哥开口了。
“就是,我们可都是嫡亲的,要不是村儿里人去镇上瞧见了,我们还不知晓呐!姑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自己一家子闷头赚钱,咋也不帮衬帮衬我们这些侄子侄女的?”冬至四表哥也开口了。
这些人的话,可是彻底将李小柱激怒了,他一拍凳子站起身,指着坐在这儿的一群侄子辈大声吼骂了出来:“你们这些黑了良心的,这是哪儿?祖堂!你们奶还躺这儿呐,你们奶去了,你们连泪珠子都没瞧见一滴,倒是琢磨这些个事儿了,啊?就你们这样儿的,莫说我没挣着钱,就是挣着了,我也不会给你们一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