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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平原中心是不会被人发现的。”他说道,“可是天哪!就好像全乡的人都跑了出来看我求婚似的。刚刚你在哪儿呢?”
“就在那座小山上。”
“原来是在后排啊,啊!可他哥哥却在最前排,您看到斯台普谷向我们跑过去了吗?”
“是的。”
“你见没见过他像疯了似的?——她那位好哥哥。”
“没有。”
“我敢说,他一点儿也不疯。华生,坦率地对我说吧,我到底哪点不好,使我不能做心爱女子的丈夫呢?”
“依我看,没有。”
“他有什么可反对我的地方呢?我从来没得罪过他,可是斯台普谷几乎连我碰她妹妹的手指尖都不许。”
“他说过这话吗?”
“不止是这些。华生,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时,我就觉得她是为我而生的。而她呢,也这样想——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很快乐。可是他从不让我们呆在一块儿,直到今天我才得以第一次和她单独谈话。她很高兴见到我,可是见面后,她对爱情却只字不提。她总是告诉我,这儿是个危险的地方,除非我离开这里,否则她就不会快乐。我对她说,自从我见到她的第一天起,就不想离开这里了。如果她真的想让我走,惟一的办法就是我们两人一起走。我向她求婚。可是还没等她回答,斯台普谷就疯子似的向我们跑过来。当时,我对他说,我不以和他妹妹产生的感情为耻辱,而且还希望她能做我的妻子。但是他的脸色没有丝毫好转。所以,后来我也发了脾气。结局你是看到的,她跟他走了。而我呢,全都糊涂了。华生,您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真是很感激。”
我当时虽然试着给了他一两种解释,可说实在的,我自己也糊里糊涂。当天下午,斯台普谷又突然来访,他是为他早晨的粗鲁行为来道歉的,两个人在亨利爵士的书房里进行了长谈,结果裂痕消除了。
“我并不是说他现在不是个疯子了,”亨利爵士说道,“我忘不了今早他向我跑来时的那种眼神。可是我必须承认,再没有这样圆满的道歉了。”
“他对他今早的行为做过解释了吗?”
“他说他妹妹是他的一切,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他是个孤独的人,只有她陪伴在身边。所以,一想到要失去她时,他就觉得害怕。他说他本来并不认为我已爱上了她,可是当他亲眼看到这是事实时,便大为吃惊,以致难以自控了。他对这一切表示遗憾,并且也意识到,自己妄想为了个人而将他妹妹束缚在身旁是多么地愚笨和自私。如果她非得离开他,他也情愿把她嫁给我。可是不管怎样,这对他来说毕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所以还需要一些时间,让他作好精神上的准备。如果我答应在三个月之内把这件事搁下来,在此之间只培养友情而不是爱情的话,他是不会反对的。我答应了,事情就这么平息下来了。”
在我们那些不太大的谜团里,终于弄清了一个。现在让我们再转到另一个谜团上去吧。就是那夜半哭声和白瑞摩太太的秘密,还有他丈夫到西面格子窗前的秘密。这些事一个晚上就查清了。
我说“一个晚上”实际上是指两个晚上,因为头一夜我们扑空,什么也没有听到。那可真是一次痛苦的熬夜。所幸,我们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决定再试一次。第二夜,我们把灯头捻小,静坐在那里吸烟。钟敲了一下,又敲了两下。我们有些绝望了,几乎想放手不干了。就在这时,过道里响起了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我们听见那脚步声走了过去,直到在远处消失。然后准男爵推开门,开始了跟踪。那人已转入走廊,我们轻轻地走到了另一侧的厢房,正好能看到他那蓄着黑须的、高大的身影。他佝偻着背,踮着脚尖儿走过了过道,后来又走进了那次去过的门口。最后,我们走到门口向内一望,看到他正弯腰站在窗前,手拿着蜡烛,脸紧紧贴在窗玻璃上,和我前天晚上所见的一模一样。
我们事先并未安排好行动计划,可是准男爵认为最直率的办法就是最自然的办法。他走进房去。白瑞摩吓得一跳离开了窗口,在我们面前站住了,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他看看亨利爵士又看看我,恐惧万分。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白瑞摩?”
“没干什么,爵爷。”他惊慌地说,“爵爷,我只是四处查看一下,看看窗户是否插上了插销。”
“二楼的吗?”
“是的,爵爷,所有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