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珏一路小跑,城内的百姓也都翘首以盼,期待着凌家一族荣耀归来,荣珏看到不远处的大军,甚是开心,脸上的笑容能暖化人心,再往后很久很久的日子里,荣珏始终记得自己今日的笑,今日的苦,今日的绝望。
“见过公主,殿下千岁。”以陈相为首的众人纷纷行礼问安。
荣珏迫切的寻找着熟悉的身影,都忘了让他们起身,却不见一人,凌家将,凌伯伯,凌云,她没有见到一个身影。荣珏仿佛是知晓了什么,却不敢往深处想,只是一味的剥开人群,在队伍中兜兜转转。
素心和赶到的汀兰也只能在一旁站着,不敢上前,只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汀兰,看着她家彷徨无助的公主。
陈相起身,来到荣珏的身边,俯身行礼说道,“凌家军伙同北境,背叛朝廷,假传消息,欲起兵造反,臣等拼死一战,将其全部斩杀,请公主节哀。”众人纷纷下跪,复议道,“请公主节哀。”
荣珏一个踉跄,素心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公主,节哀。”
荣珏推开了素心,“节哀,如何节哀!你们都告诉本宫要节哀,那你们告诉我,要本宫如何节哀!”
陈相拿出玉佩,打算交还公主,“臣无能,愧对公主。”
荣珏抓过玉佩,抓着陈相的衣服,“尸体呢?!我问你,尸体呢!父皇是让你们去迎他们回来的,他们平定北乱,又岂会造反,你们回来又是何意?!难不成是要抗旨吗?!”荣珏吼的竭嘶底里,素心能感觉到她的伤心与绝望,就像当初太子灭门一样,眼睁睁看着太子府数十口,血溅当场,血流成河是她的孤立无助。
原来不管是尊贵如公主还是低贱似婢女,她们都只是小小的女子,议不了朝政,上不了战场,只能守着一方的天地,如今,终是要连自己也要一并失去了。
“叛军狡诈,蒙蔽公主,尸体又怎配携带回城,陈相所言句句属实,更有书信字据为凭,众人皆可作证,”夏令侯夏河杰这样解释道。
“你撒谎!你们都撒谎!他怎会叛变,他们不会死!”他们是云国最强的军队,他是云国最强的将领,他是她荣珏爱的男人,她还在云城,他怎么会叛变,又怎么会轻易就抛下她,惹她伤心。
“事实如此,臣有旨在身,还要进宫向皇上禀明,还请公主节哀。”陈相退了几步,上了马车,一对人纷纷起身,浩浩荡荡的往宫城内走去。只留荣珏一个人,从欢喜到绝望,从白天到黄昏,紧紧的将玉佩拽在手中,跪坐在城门口。素心和汀兰立在一旁,不敢说话,不敢上前,任月色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冷冷的。
皇上当日便下旨,以造反之名,论罪并处,赫赫凌府顿时尸横遍野,家破人亡,一片萧条。并厚赏陈相,夏令侯等人,将陈相之子陈钟铉封为镇国大将军,并按照原来的约定,将公主荣珏赐婚于镇国大将军。当真是薄情至极,薄情至极。
从天上到地下,只一日光阴,一道圣旨,喜怒皆由一人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