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干人。此事之后,大家行
军便有了眼下这番精神。徐乐明白,不管自己怎么看,这些乡亲已经以自己的“部众”自居。一人之力终究有限,群雄逐鹿之时,成就功业的大将,身边必有这么一支生死荣辱与共,不管前途如何
始终不离不弃的部下相随。否则就算本领再强,也不过是一勇之夫,于战场上掀不起什么风浪就会消失无踪。
刘武周、苑君章、执必思力……且容你们得意几日。待等我将这支部众整训、扩充完成引兵杀回,必要你们血债血偿,如王仁恭一般下场!
陈凤坡这是小心翼翼地催马赶上来,向徐乐询问:“郎君,乡亲里有些上了年纪的,又吃不饱肚子,气力怕是跟不上。不若在此暂歇片刻,再走不迟。”徐乐看着陈凤坡那憔悴的脸色,明白他的不易。这个老兵油子在神武县懒散惯了,一身行伍本领十不存一,在这等险恶环境下行军,于他而言是个折磨,不提别人,他自
己先就挨不住。但是这人品性不恶,这话也不是为了自己偷懒。虽说边地百姓大多短寿,但总也有些例外存在。徐家闾有阿爷遮护,百姓生活比别处优渥,便有些上了年岁的老人留下。让他们在这种山道上行军,是有些强人所难。虽
然大家咬着牙关不说,自己心里岂能没个定数?
徐乐叹一口气:“让乡亲们且忍一忍,到了平阳大家都有好日子过。如今大家仍在险地实在耽搁不起。今晚上杀几匹多余的马,熬了肉汤给老人家们补一补。”
陈凤坡点点头不再言语,转身回返。跟在徐乐身后的宋宝问道:“我看黑尉迟他们的路数,大抵不愿意和我们为难。就算刘武周强令出兵,这帮人也有的是办法敷衍。突厥人道路不熟,进了山就等于钻了迷魂
阵,追不上咱们吧?”他于南商关内想要暗算徐乐的心思无人知晓,反倒是看到他主动为徐乐遮护。加上他是从徐乐闯云中时便一路跟随的旧人自身也确实颇有些武艺,地位自然不是普通人能
比。除了韩家兄弟之外,便是他最得信任,也自然敢说话。
徐乐回头说道:“突厥人若是得了向导,便不会在山里迷路。刘武周绝不敢放我们离开马邑,虽然到现在为止未曾遇到敌人,但是大家切不可掉以轻心。”说到这里,徐乐发现坐在自己身后的步离两眼陡然一亮,连忙用手在她头上轻拍一下:“不许胡思乱想。罗敦阿爷得仇要报,但不是现在,更不能不顾自己的性命。突厥人
万一追来,我们也是以保护乡亲为先,不许想着杀人,更不许想着拼命。”
步离一语不发只是把头低下,心里暗自埋怨:罗敦阿爷在世的时候,可没那么爱摸我的头。为什么你和韩大娘都以为我很喜欢被别人摸头发……
宋宝听到这里面色微变,随后骂道:“入娘的!刘武周这是铁了心跟突厥人?也不怕边地老少戳他脊梁骨,骂他八辈祖宗?”
徐乐冷哼一声,心内暗自思忖:这等枭雄为了一己私心本就可以舍弃一切。如今既已杀了王仁恭,边地再无抗手,名声于他又有何用?又哪里会在乎物议?他真正在乎的是自己,不是自己在他脖子上划的刀口,而是自己的本事。刘武周见过自己杀王仁恭,又和自己结下死仇,心里如何不惧?他现在怕是连睡觉都免不了做噩
梦被自己杀入帅府,割下首级!只要我一日不死,他就一日睡不安生。给突厥人带路于他而言几乎是必然之事,现在争的就是时间。所幸自己对于这一带山路熟悉,阿爷又教了自己隐藏行迹的本事,他们没那么容易发现。只要能先一步到达平阳,让部下吃饱喝足更换甲兵,便是恒安、马邑兵马加上执必部青狼骑齐至又有何惧?到时候自己一马一槊当先,玄甲骑列开阵势,再有河东兵马策应,纵有上万追兵
也能杀他个片甲不留!现在要做的非常简单,抢在执必部找到自己之前,先入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