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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嬴政在天庐派上下徘徊了许久,最后落在了一处院落,几盏烛光从窗户里透出来,掩映在榕树的树桠中。
嬴政飘过去,却见一白衣坐于窗前,桌案上摆着层层蓝皮书,旁边还放了一对铃铛和几把红绳,还有一小堆红色细沙。
“凌渊天师。”嬴政在窗前招了招手,等他转过头看见自己时纵身一跃,进了屋,直接坐在了桌子上的空位处,“晚上好啊……”
“你还真是胆大。”凌渊天师摸了摸脖子上的白纱,勾唇道。
“啊,一时手滑了……别这么看我,我这不是让这场戏显得更真实吗?天师身为男儿身,莫不是要与我这小女子计较不成?”嬴政挑眉反问。
不知道为何,嬴政对自己的女子身份接受得很快,也许是潜意识里早就想过恢复女儿身份会是什么光景。
如今看来,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堪。
“你我的约定未成事。”凌渊天师手指在桌案上轻扣,一下又一下,在寂静的夜里很是清晰。
“不,成了。”嬴政随意翻了本书,边看上一眼边说,“你师兄已经答应原谅你了,改日你走上一趟,好生与他聊聊,这关系……便能破镜重圆了。”
她将书扬了扬:“你这是在寻法子?”
又俯下身去,与他两眼相望:“你会医么?不会。”
她自问自答,又抬头说:“你若是会医术,便用不着请孙大夫上山了,这些医书若是没有会点基础的人来翻阅,想要找到法子那太难了。”
“所以,这些书不是为我准备的,而是你。”凌渊天师直视她的眼睛说,“本师只信你这一次,他的情况本师已经知道了,至于你的想法……倒也知道了那么一点点。”
嬴政一挥手就把一摞书抱住:“那这些暂时都是我的了,不许反悔!”
“本师为何要反悔?”
“之前一直不准我碰天庐派的藏书的人是谁?”嬴政歪头,赤红双眸在烛光中明媚而又艳丽,这张巴掌大的小脸不知什么时候长开了。
凌渊天师的睫毛颤了一下,收回了目光,面上镇静:“那是本派的规矩,任何人不得违背。”
“哦?那你今天为何又许了?”
“法外开恩。”凌渊天师投来一个冷艳的眼神,跟之前与他的接触感觉不太一样了。
嬴政不在意,今夜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好。
“那把恩开得大一点,许我在派中出入自由如何?”嬴政也没忘了她在派中自由受限的事,虽然一般人奈何不了她,可是这里有个针对她的凌渊天师还有天庐派祖师爷们留下来的法阵,她可谓‘举步维艰’,踏遍了天庐派,却出不得天庐派。
闻言,凌渊天师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行。”
“我需得偶尔下山向孙大夫讨教黎冥天师的事。”
凌渊天师沉默。
嬴政明白他的顾虑,无非是担心自己又惹起祸事,或在派外兴风作浪。
她数了数自己的手指头,毫不在意地开口:“你不答应也没关系,他说是看在我的份上原谅你,自然也能因我而……”
“好了。”凌渊天师打断了她,“就应你。”
“多谢。”嬴政勾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