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
张赫顿时怔住。
刘丰成道:“你肯定不知道,因为你们的行军打仗之人,对文治礼法知之甚少。有时候重文轻武也是有好处的。”
张赫道:“难道宰相大人知道?”
“我当然知道!”刘丰成肯定的答道,“北国战事早有预兆,皇上也早有准备,但从我中原国境四周来看,南海有倭寇众匪、东面有扶桑高丽、北方雄居蒙古大辽、西北又有匈奴劲敌,四周楚歌岌岌可危,若是调兵谴将,这几大方位的边防军队绝不能动。”
这个道理张赫自然清楚,他知道得最清楚的就是南海琼州。
刘丰成继续道:“军队不能动,那么粮草也跟着不能动,反之,若是要动,也必须从安定的方位调来。”
张赫总算有点明白了:“莫非这批粮草是从川滇区域调遣而来?”
“正是!”刘丰成正色道:“武兄有没有发现这条路线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个时候张赫才注意到桌子上的棋盘,黑白双方的棋局绝对不是在对弈,而是故意摆出来给人看的,白棋弯弯曲曲形成一条蜿蜒连绵的曲线,从西南角直抵东北角,但每过一段距离就有一两颗黑棋,仿佛夹子一样夹住这条线路,只是在靠近东北方的区域就没有黑棋了。
刘丰成道:“你没有猜错,这就是这批粮草的运送路线,它从川州出发,途径川州城、绕开涪陵郡、再过三门峡、南至沧州城、再绕开大运河,最后抵达京师,你一定很奇怪路线为什么这么复杂?”
张赫平静的答道:“我不奇怪,因为这么做是为了避人耳目,而且我更想得通,各地的战备粮仓根本不敢开,一开就有人知道要打仗了。”
刘丰成点点头:“那你知不知道这些黑棋是怎么回事?”
张赫只能沉默。
刘丰成道:“这些黑棋就是半路对这批粮草下手的各路江湖势力。”
张赫动容道:“对粮草下手?”
刘丰成道:“不错,这批粮草抵达京师的时候,殊不知早就被浸入了剧毒。”
张赫沉吟着道:“我对毒药研究不通,但我还是知道,草木蛇虫之毒一下子投入粮草中,很快就会变质,但是这段路途太过漫长,每过一个环节投一点点,到达京师后是绝对看不出来的,而且谁又能想到粮草中有毒呢?况且京师一过,进入辽东三省,迫于前方战事,若无绝顶用毒行家,根本发觉不出这些问题。”
刘丰成道:“武兄,我现在问你,如果这批粮草没有在三眼郡遭袭,进入东北关后将会怎样?”
张赫的手心浸出了冷汗,这种后果他简直想都不敢去想。
但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刘丰成要将消息出卖给联军了,他忽然发现这件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可怕。
张赫反问道:“但是粮草离开京师之后,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给皇上或是文成将军?”
刘丰成并没有回答他这问题,而是道:“你应该想到,如果这有毒的粮草若是联军所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偷袭三眼郡。”
这才是最要害的问题,君若见如果知道这粮草有毒,他断然不会派出十三少这支部队来送死。
那么这些毒是谁下的?准确的说,多个路段投毒,这得需要多少高手和势力,种种迹象表面,这又像是青衣楼的手笔。
可青衣楼现在站在联军那一边,如果是青衣楼干的,联军应该知道才对。
联军是不知道,但刘丰成知道,可他知道他也不说,他为什么要隐匿这个秘密?
退一万步说,他纵然不将这秘密告诉天子,但也不该卖给敌对的联军,最起码他应该通知郡主和嫣红,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而下毒的和策划下毒的,又是何方神圣?
张赫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复杂,越思考就越觉得可怕。
战争这个怪胎,它不但埋葬了人命与财富,也吞噬着智慧和才华。
张赫道:“但这些并不能解释你今晚为什么要专门坐在这里等我的原因?”
刘丰成这才露出赞赏之色:“武力兄果然是武力兄,果然能一语中地,我今晚专门恭候在此,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希望你不要拒绝。”
刘丰成是一介老臣,他的脸已被无情的岁月和沧桑浸蚀出一道道刀锋般的皱纹,在他平和恭谦的时候,你会觉得温和而慈祥,但现在他的表情看上去却说不出的诡异可怖,就像是一张腐烂了的树皮在对你狞笑,令张赫都不觉后背有些发凉。
他在这一瞬间立即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刘丰成那张老脸的背后,一定隐藏着更惊人、更可怕的秘密。
所以他没有拒绝,因为他天生就是为探索秘密、破解难题而生的人。(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