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处有一种窒息的疼痛,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沿着四肢百骸穿透着。
荆长宁伸手捂住心口,却又觉得那痛楚像是幻觉一般,仿佛从未存在过。
似是惊了惊,她蓦然间坐起,捂着胸口仿佛经历了一个生命的轮回。
“醒了?”身边传来一声低唤。
荆长宁转过头,便望见萧嵘含着些浅浅笑意的脸,脸色微微泛青。
“嗯。”荆长宁轻嗯了声,深望了萧嵘一眼,“没睡?”
他的面色不好,有些颓靡。
萧嵘轻嗯了声。
“好些了吗?”他清淡绕过荆长宁的问,问道。
荆长宁点了点头。
“没事了。”她说道。
萧嵘深望了荆长宁一眼,然后笑了笑:“没事就好。”
话音一落,他一歪身子,转头便睡着了。
天际,晨光和夜色交替,地平线处一缕桔色的光芒活泼地跃起。仿佛有歌声飘摇在风里,亦真亦幻。
荆长宁望着沉沉而睡的萧嵘,轻声笑了笑。
“哥哥,你说我是不是还可以期待一下。”
……
谭易水知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
墨凉并没有告诉他事情的始末与结果,所以他只知道开头,却没有明白结局。
这场局是对荆长宁布下的,何尝又不是对他布下的?
他想不透,就像他自以为看透了墨凉,却狠狠地被现实抽了一个耳光。
墨凉只是让他看见了面具下的一张脸容,便让他落入局中。
他知晓他此行必然会遇见黎夏,就必定会知晓荆长宁的身份,那么在同时,谭易水就会得知墨凉的身份,那种猛然间汇聚到一起的,接踵而至的震撼,会让谭易水失去冷静的判断。
墨凉是楚国的世子,是当年楚国的骄傲。为了这份骄傲,为了这份信仰。
谭易水失去了判断,只不过是一把匕首,墨凉要,他就帮他取来。
然后呢?
事情会变成这样,谭易水真的没有想过。
文国之行,他何尝看不出荆长宁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这又何尝不是他所期盼的?
可是墨凉所做的这一切,让荆长宁功亏一篑,甚至可能是永无翻身之地。
而他,亦是彻头彻尾的帮凶。
他要找墨凉问清楚,可是他才发现,即便如今已经是右将军的位置,他依旧没有能力掌握自己的命运。
谭易水咬了咬牙,从朝殿下来后,径直拦住了墨凉。
墨凉依旧是一幅平淡的容色,似乎一张面具在遮掩去他的脸容的同时,也抹去了他对情绪的需求与表达。
谭易水恨恨地望向墨凉,随着墨凉抬起脸容,谭易水目光却陡然间凝住了。
墨凉一直微低着脸容,而这轻轻的一个动作,谭易水才看清墨凉露出面具的半张脸容。
他的面庞格外地苍白,较之以往还要白上三分,仿佛失去了血色般,整个人像是游荡在地狱没有生命的魂灵。
“我……”谭易水忽的便说不出话了。
“有事?”墨凉轻声问道,话音较之以往更轻,也更无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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