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生眉眼微敛。
“二弟,我若回去,你登位必会名不正言不顺,你应当知晓的。”他说道。
他是嫡长子,而羽眠是不过是庄姬生下的次子,半月前,羽王突发恶疾去世,那时,羽眠尚在林国,庄姬的大哥庄文山找到他。
“……我知道大公子一向心怀天下,应当知晓如今天下形式,王上宾天,羽国要稳就必须要有一位明君,而你,不合适……我会扶持二公子当王,你若是愿意相让,羽国可保安定,若是不愿,整个羽国便会陷入王位之争,你和二公子皆得民心,没有三年,这场争斗不可能真正尘埃落定,你应该知晓,三年的时间,会让羽国国力衰竭多少……大公子和二公子一向亲和,应当不想羽国和亲情两者皆失。”
“……好,我会悄无声息离开,你就说父王宾天,本公子哀伤过度一病不起,过几个月向天下宣出本公子的死讯,二弟登位当没有阻碍。”
“……公子仁心!”
愚生望着羽眠,双手搭在他的肩头,保持着向上托起的姿势。
“生在王室,注定会有这样一天,我不想和你走到那一步,我相信你,你会把羽国治理得很好,庄文山也会好好地辅佐你,只是你要答应我,在我“死”后,好好待我母后,她也是个可怜人。”
羽眠抬眸,眸滩清澈透亮。
“大哥,我不在乎名不正言不顺。”他温朗地笑了笑,“因为我不想当王。”
愚生惘然。
“大哥,你应当知晓我的,我不喜欢,从来都不喜欢宫廷的争斗,我喜欢山河,喜欢一叶扁舟便是一生,我向来知晓大哥对我的好,便厚着脸再求大哥纵容我一次。”羽眠扬着唇笑了,“阿瑟有了身孕,我答应了要带她远离世事纷争,寻一处青山绿水。”
羽眠清亮着眼眸望着愚生的小院。
“大哥,你向来对我最好,如今连王位都能拱手想让,不如就再纵容我一次。”他伸手指了指愚生的小院,“我喜欢你的院子,我不喜欢王位,大哥把这小院送我可好?”
羽眠笑眼望着愚生,眼眸中是清亮的期待颜色。
是真的,干净到没有一丝杂质。
愚生苦涩地笑了笑,他的二弟,真的是个很纯粹很纯粹的人,他不说假话的。
他是真的喜欢,才会开口向他要,在他的眼中,王位真的不如一间简陋的小屋重要。
羽眠亮着眼眸,指着屋子说道:“可以再建得大些,在院子里再置一架秋千,阿瑟荡秋千的样子最好看,还有那里,可以搭一个紫藤花架,等我和阿瑟的孩子出生了,可以一起看紫藤花开,想必极是有趣。”
“秋千吗?紫藤花架吗?”愚生愣愣地望着狭隘空荡的院落。
仿佛有一道身影在院落里穿梭,青色襦裙,墨发不羁地随风漾着,她荡着秋千,冲着他笑,他拉着她的手,坐在紫藤花架下,数着一串串流瀑般倾泄的花雨。
耳边传来羽眠的轻唤。
“大哥,你让给我好吗?”
让吗?
换回本该属于他的王位。
他沉默地立在院落之间,整个人像是失却了魂魄。
他这十几年来活的很认真,只要是他觉得该做的,便去做,他学诗书习射御通礼义。
他以为他可以做得很好,却在不久前被那个叫长宁的女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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