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荆长宁安静地收起弓箭,随手摆回在落兵台上。
她有些好奇地四下打量了下,只见众人一片凝滞。
她眨了眨眼,对了上唯一还正常的萧嵘:“他们怎么了?”
萧嵘摊了摊手,有些无奈说道:“被你吓到了呗。”
荆长宁吐了吐舌头:“有那么吓人吗?”
“……”,萧嵘认真回答,“有。”
荆长宁揉了揉脸容。
“那就糟糕了,这才开始啊。”她耸了耸肩,“一个个胆子真小。”
最先缓过神的是黎夏,然而他的脑海中还沉浸在荆长宁拉弓的那一幕,心神震撼,久久不能停歇。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孩子。
黎夏的脑海中静静闪烁掠过从遇见荆长宁开始的一幕幕画面。
从众人求画,到易国王室更替,她从来都是一次比一次狠绝。
如此这般想来,一个欧阳立,好似也不算什么。
接着反应过来的是裴英。
“大胆!”他颤抖着手指指向荆长宁,“你,你怎么能……杀了欧阳立!”
荆长宁平静回答:“军法有例,而且,我给过他一次机会,可是他依旧自己寻死,我只能随了他的愿。”
随了他的愿?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欧阳立只是气急,哪里有一心寻死的样子?
裴英一脸愤恨地望向荆长宁。
就算欧阳立做错了,不该这样对她,而且他们之间依旧有着兄弟情,见兄弟这样死在眼前,怎能心中没有触动?
荆长宁望向裴英,指着欧阳立的尸首:“难不成,你要杀了我替他报仇?”
裴英双手颤抖的弧度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高。
杀她?他敢吗?就算欧阳立和他有兄弟情,他敢因此杀了楚国唯一活下来的公主吗?
便在此时,沉思中的席延忽的上前一步,恭敬于两千将士面前,对荆长宁行了跪拜大礼:“臣,请公主阁下掌控若敖军!”
他重重言道,目光炽热。
她的身手……她的果敢……她一步步一针见血丝毫不退怯的言词……!
若是当初选择黎夏是因为他性格中的坚韧不屈,相信他百折不挠终究能够带领若敖军走出深山,可是和眼前的公主相比。
她敢以女儿身孤身于两千将士前射杀领军之人……她沉静,果敢……她身具王室最后的血脉。
她一定能,一定能带领若敖军重现昔日的辉煌!一定能!
和昔日的辉煌相比,欧阳立的死又能算的了什么!
凌文华一瞬愕然,旋而破口大骂:“席延你个叛徒!欧阳立尸骨未寒,你竟要拥戴杀人凶手为将军!你个吃里扒外的小人!”
荆长宁上前扶起席延。
随后望向凌文华:“何为叛徒?我是楚国公主,若臣服于我为叛,何为正途?”她一步步朝着凌文华走过去,步伐越过死不瞑目的欧阳立,没有丝毫停顿,“何为杀人凶手?我依军法行事,又有何错?吃里扒外?难道此际,若敖军已不是我楚国的兵,将我楚国王室排外了吗?我问你,你当的是哪国的将!领的又是哪国的兵!”
一句句,如重雷贯耳,携着杀人后的余势。
凌文华哑声,额头冒出细密汗水。
倒是燕毅朗然出声,坦荡答道:“我们当然是楚国的将!领的是楚国的兵!”
荆长宁抬眸望了眼燕毅。
那是个黝黑壮实的汉子,一眼便能看出是个耿直的人。
“你说的对!”荆长宁望着燕毅,“那我再问你,你们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说罢,她转身,迎着肃立的两千将士,挥手高呼:“你们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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