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凌跨步过去,拿起桌上的茶壶咕噜噜的灌了好几口,才挪了个凳子在云倾华的脚边坐下,道:“这么说来,你早知道是我了。”
云倾华挑眉,“也不是,是八下来了之后我才怀疑的。”
端木凌一拍大腿,愤愤道:“我就知道是这个笨蛋露出了马脚。你伤怎么样了,还疼不疼啊?”
“就算有伤,大半个月过去了,也早好了。端定世子,轮到你给我解释一下,你这一出又是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要成亲了的,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太过分了吗?”
周国的风俗,一般新人误了吉时不能拜堂,视为不吉利,这婚事就作废了。
上次的婚事就是因为她被刺杀误了吉时,所以吹了。这一次还是误了吉时,黄了。
“我本就是不让你成亲。”端木凌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云倾华没听到。
“我说,那大西北风吹日晒的,你这吹惯了长安风的娇滴滴小女娃,到了那里准活不过两个月。”
云倾华莫名其妙,“这跟你有关系吗?”
“……”端木凌哽了脖子,却是吐不出一个字来。是啊!她是嫁人是做尼姑,跟他有关系吗?
好像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多此一举,自作多情。
天知道那天他回到京城的时候,就听到街上有人在议论,说那女人嫁了三次,这回总算嫁得出去了。
这京城里的,嫁了三次的女人屈指可数,而被全城人知道的只有那么一个。
他很惊讶,寻了个人问:“你们说的可是云倾华?”
“是啊!就是她啊!”
“她什么时候嫁的人?”
“今天啊!才刚出的城门。哎,虽然吧!这女人命不太好,但是钱倒是不少。你没见刚才那嫁妆,一抬又一抬的,可真令人羡慕。”
他听罢一脸怒气腾腾,怒中又带了一丝害怕。她就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吗?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而已,他还想着晚上去找她,告诉她那塑凝百合丹的药材就快找齐了,等那丹药一炼成,她就可以摆脱自己的宿命,她可以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可是,她连这个机会都不给。
刚才城门口,那花轿,竟然是她。
他当时要失去最珍贵的东西的那种失落感,并不是错觉。他与她,不过一车之隔,却是南辕北辙。
“云倾华,我就这么不待见吗?你宁愿嫁到那不见山不见水的地方,也不愿意呆在京城。我有时候真的很纳闷,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避着我?”
云倾华放在膝上的手不由得紧抓了自己的裤料,平日里飞扬跋扈的脸上,也会出现这样无可奈何而痛苦的神情。到底是他以前没有遇到过什么痛苦的事,还是她还不够了解他?
可是,他以为她愿意嫁到那西北之地去吗?
赵凉奕逼着她远离京城,他母亲亲自保媒,她能怎么办?
“端木凌,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我的问题。你真觉得,那京城是适合我的地方吗?我那连自家人都嫌弃的名声,还有莫名其妙出现的花雨巷的房子,和府的仗势欺人,你觉得我还能呆在京城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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