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布一定是玉面给的,玉面知道她在清风客栈有危险,因为启娘几人是紫竹楼的人。
正因为如此,启娘一行才会对她手下留情,若不是有意拖延时间等着太叔奂来救,她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况且,他们打斗时分明没有尽力。
有心杀她又暗中救她,可以不动她分毫,偏又让她受伤。
可见,玉面不愿害她,但是受人之托不可不出手,伤她,也是要给人一个说法。
那人在玉面心里的位置,应当极为重要。
“你知道他们的身份?”太叔奂攥紧手中的绢布,看宁朝来的神情,不可能不知道。
“多谢你相救,此事万望保密,尤其不能让阿翁知道。”
太叔奂的问题,宁朝来不打算回答。今日发生的事,她尚且不清不楚,不确信能跟太叔奂讲明白。
就算说了,太叔奂也不会相信。
太叔奂一把扯过宁朝来,捏住宁朝来受伤的胳膊,手上微用力。
“太叔奂!”宁朝来痛得冷汗连连,碍于才受了人情,只好低语,“你的恩情我会记在心上。”
太叔奂嘲讽的一笑,她还以为他时有意碰她痛处。
撕开宁朝来被划破的袖子,目之所及,是白嫩的胳膊与殷红的鲜血。
既然没毒,他也省事。
太叔奂就绢布将宁朝来的伤口包扎起来。
承太叔奂的情,加上背撕开的衣袖,宁朝来的尴尬在情理之中。
“为表感谢,我送一个承诺给议郎大人。不论多久,只要大人开口,我便答应大人一件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宁朝来的承诺,千金难买。可太叔奂不会放在心上。
他救她,并非为了回报,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他只是好奇,“谁想要你的命?”
如果不知道谁想杀她,她不会来到清风客栈,正中埋伏。
宁朝来垂眸,盯着沾染血迹的绢布,小声说道,
“那人对我恨之入骨,恨不能杀之而后快。可我,并不清楚他的身份,也不知道她为何想要我死。”
宁朝来不像在说谎。
太叔奂也陷入沉思。
虽说宁朝来伶牙俐齿不讨人喜欢,可向来明理知礼懂得进退。
不可能平白无故招致杀身之祸。
他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洞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送你去柳府。”
太叔奂取下大氅,披到宁朝来身上,暖意顿时流窜全身。
宁朝来心中感动,再一次萌生与太叔奂和睦相处的念头。
出了清风客栈,太叔奂道,
“他们有意等我相救,不过是为了让你我产生联系。”
太叔奂看破,宁朝来只好如实相告。
道,“师父曾说,若想安宁度日,只能与你多一些来往。”
太叔奂失笑,“你师父是何方神圣,竟然能看相猜命?难不成,长安才女还少得人保护?”
宁朝来摇头,不予回答。
玉面是知情者,他一再强调太叔奂的重要性,说明太叔奂也是局中人。
至于太叔奂是不是知情,扮演何种角色,她不得而知。
但至少,于她而言,太叔奂应当是对她有益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