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过了三天,坊间传闻直是一波末平一波又起。此时王皓传九公子回老宅,十之八九为着此事。
九公子一瞟谢姜,见她迷迷怔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便左手圈过去揽了她肩膀一托,将人托起来放在榻上,缓声安抚道:“万事有我,阿姜只管歇息罢。”说着,抬腿下了地。
谢姜怔过来,轻轻“嗯”了声。
九公子掀帘子出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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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
待抬头望见绿树掩映中的一角飞檐,留白这才缓下来步子。
不知道主上知晓了会怎样动气?想起当初在秋意田庄时,子衿只是言辞间对谢姜不敬便招至杀身之祸,留白不由暗暗为三素捏了把汗。
亭子前两个青衣护侍看见留白,一个拱手揖礼道:“见过统领。”说着侧身让了路。
另个躬身向亭中禀报:“启禀大王,大统领来见。”
原本萧仪正负手眺望远处,听得声响便转过身来。只他甫一转身,看见留白神色间不仅有几分凝重,更隐隐露出几分担忧,便微一皱眉,沉声问:“何事?”
留白先向两个护侍使眼色。
等两护侍远远退去了石径拐角处,留白这才躬身揖礼道:“启禀大王,方才东边传来消息。”
楚庄出使封国,原是为着修好去的。只看留白此时神色异样,莫不是出了甚么岔子?
萧仪淡声道:“且进前回话。”
按照规矩,大臣或近身禀报事情时不得近王一丈之内。方才留白这才在亭下隔着几级石阶回禀。
此时留白进了亭子,不等萧仪发问便道:“大王,三素秘随楚庄去了封国。”
萧仪眉头一皱,心思电转间沉声道:“他做了甚事?”
既然一开口主子便猜到了,留白索性敞开了禀报:“他以大王名义向九公子索要九夫人母子三人的画像。”
一口气报到此处,留白似乎怕自己一泄了劲,底下这些话便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这汉子便身子向下又躬了躬,吸一口气再报:“且索过画后,三素令人在坊间散布那对龙凤双胎是大王……。”
“大胆!”
就算要报王盎始乱终弃之仇,做何又牵扯她?这样便会迫的她舍王九而投奔来此么?真是可笑!
萧仪一忽儿火气直撞心腑,一忽尔又无力无奈,偏偏此时三素又远在千里之外,令他斥责不了又无法发作。
待长长吁出一口闷气,萧仪这才沉声又问:“九公子是甚么反应?嗯?”
听得萧仪语声平淡下来,留白这才敢抬头:“九公子在听雨亭见三素时只说三句话,其一是让三素测测琅琊王氏还有多少年气运;二是可惜他在出云寺修习三年佛理,三是……临走时撂话,再回去想三日。”
听得留白说第一句时,萧仪眉梢向上一挑,待又听他一鼓气说完,萧仪不由抬手揉额角。
留白见他往昔总是冷冷淡淡的脸上,这会儿又是可笑又是苦恼又是无奈,总之十分之复杂古怪,忍不住眨了眼问:“大王知道九公子是甚么意思?”问了这句,这汉子猛然想起来不对,忙又讪讪解释:“属下听人说当时三素脸色十分难看。”
“难看?怕是九公子看在同脉份儿上手下留情,若不然,你当他下得了浮云山么?”想起自己对谢姜亦是近之怕她厌恶,远之又难抑思慕……萧仪脸色愈发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