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嬷嬷放下杯子,起身出门,过去片刻又转回来,身后便跟了乌四。
乌四一瞟屋内,便不进来,只在门前躬身揖礼,道:“夫人有何吩咐?”
谢姜看看屋子里,挨着隔山墙摆了木柜,上头木格子里摆着金玉古玩,另有些笔墨砚台之类,便示意韩嬷嬷去拿。
韩嬷嬷拿过来,不消她吩咐,便打开砚盒,往里滴了几滴子茶,开始研墨。
这边谢姜铺了纸,便左手拢住右手袖口,拿了笔,使笔尖儿在砚内一滚,略一思忖,提笔就写。
待刷刷写完,她又由袖中掏了枚玲珑精致的小印盖上,这才叠妥,取了火漆封口。
一切做妥,谢姜抬手将信递过去,道:“着人将此信送去新都,一定要面呈我伯父,知道么?”
乌四探身捧了信袋,小心翼翼掖在衣襟,待掖妥了,这才躬身揖礼,道:“夫人放心。”
这边北斗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实在没事可做,就跑去屋外。
外头杏花开的热闹万分。
小丫头看东看西,看过一会儿,便忍不住拣那粉紫少见的掐了几枝。
转回来看见另一树粉粉白白,微风里仿似枝头堆雪般,小丫头便板住树桠,又掐下几枝。
乌四下了迥廊,北斗正抱了一大束杏花回来。
“夫人,外头花真多。”
北斗向乌四吐吐舌头,便进了屋子,左右瞅瞅,见柜子上摆着只细颈玉瓶,上前拿了放桌子上。
而后小丫头左胳膊抱了花枝,右手抽出来往瓶子里插,手下忙个不停,嘴里还不忘得意洋洋显摆:“这种紫杏花真是少见,奴婢见那边似乎都是这种树。”
谢姜看那花确实与寻常杏花不一样,不光色泽粉中泛紫,花瓣儿也是层层叠叠,又正中露出一摄黄蕊,闻起来异香扑鼻……
看了几眼,谢姜抬眼看韩嬷嬷,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松泛松泛。”
从出颖河田庄,韩嬷嬷一路坐马车颠簸,老胳膊老腿就有些抵受不住。便捶捶肩,笑道:“夫人带了北斗去玩罢,老奴在这里等夫人。”
谢姜站起来,道:“嬷嬷在屋里歇歇。”说罢,招呼北斗:“咱俩去那边看看。”
北斗立时便丢开花,咋呼道:“走罢,奴婢早看见那边紫泱泱一大片。”
离木屋约有半里,杏子林深处。
萧仪绕过几株杏树,便看见前面一方光滑如境的青石台。
三素盘膝坐在台上,正一手捧了瓮黑漆小陶罐儿,一手拈了棋子,他便展眉笑问:“又是自己下棋,嗯?”
三素眉眼不动,只两眼盯了棋盘,嘴里却问:“她住下了?”
“我提及谢策,她起了疑心,这才答应留下。”
走到石台前,萧仪便站住,亦垂眼看了石上棋子,看了片刻,道:“她心思敏锐细腻,怕是察觉你在殿里埋伏人手……。”
听他提及这番,三素似是兴致瞬间熄了,扔了棋子,皱眉道:“要不是主上派人相拦,只怕连画带人……。”
萧仪脸色一变,先前丹凤眼里温温笑意,刹时成了一片冰冷,寒声道:“就算……也需得她心甘情愿,往后再也休提这种话!”
三素微侧过脸,瞟了萧仪神色,一眼觑过,不由摇头苦笑,叹气道:“原本她该是……。”说了半截儿,忽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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