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由崧轻咳一声缓缓说道:“沾染佛气一说无从考证,本世子也不好妄下结论,不过这三株茶树却是天生异象。”
“天生异象?”
朱由崧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嗯,确实是天生异象,这三株茶树一年当中只有一株可长出新叶来,另外两株在此期间却是如同枯萎一般。然而第二年就会换成另一株茶树长出新叶,如此循环往复。”
吴淳夫瞪大了眼睛,问道:“果真如此?”
朱由崧说道:“果真如此,不然这茶树如何价值万金?天光寺的高僧发现这种异象,此后每日在茶树边释读佛经,遍查古籍,参悟因果,在临终……在圆寂前终于明悟了这三株茶树功用。”
吴淳夫此刻被朱由崧编的故事深深吸引,竟一时忘了今日来此的目的,好奇道:“这三株茶树有何功用?还望世子赐教。”
朱由崧脸色一正,身子向前倾了倾,低声说道:“这三株茶树的茶叶据说可以斩断因果,而且只斩断会结出恶果的恶因,却不会斩断接触善果的善因……”
吴淳夫脑中急转,思索着朱由崧身为堂堂大明世子,没有理由诓骗他这个朝廷的一品大员。可是这个茶水不仅价值连城,而且还有这么大的功用,为何这个世子会给自己喝?
吴淳夫问道:“既然如此,世子为何不敬献给陛下一些?”
朱由崧闻言一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本是九五之尊,周身紫气萦绕,又有宏运加身,这茶对皇上却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吴淳夫对朱由崧说的话却又有些怀疑起来。
朱由崧说着此处灵机一动,又说道:“大人还记得驾鹤西归的天启帝吗?当日‘仙药’被送进宫中,不是最后还是没有能逆天改命么?所以说这世间奇物对皇上却都是没有什么效果的。这茶珍稀无比,也是大人头一次来我府上,所以本世子才拿出一点儿来给大人尝个鲜的,下次可就没有了。”
吴淳夫见朱由崧说了天启帝的例子,便对朱由崧的话信以为真。就在他连声称谢的时候,朱由崧身子一正问道:“对了,吴大人今日来访有何贵干啊?”
吴淳夫听朱由崧说起这事,才想起来自己此次前来目的。
这吴淳夫万历元年出生,号犹三,是泉州晋江灵水村人。万历三十八年中了进士。从余姚县令到做到陕西佥事,然后太仆卿、右副都御史、工部添注右侍郎,右都御史,兵部侍郎、叙三殿功,擢工部尚书加太子太傅。
一年六迁,官至工部尚书,可谓官运亨通。不过这吴淳夫的官运是在在魏忠贤执掌朝政的时候才逆了天的,这就说明了这吴淳夫是明摆着的阉党。
吴淳夫此次是来给朱由崧送礼来的,朱由崧现在执掌彻查“阉党”一案,可谓是大权在握。在魏忠贤当政期间,他们这些个跟魏忠贤交从甚密的朝廷官员,实在是难以解释的清楚。
如果不认真对待办理此案的朱由崧,一个不慎,那就可能万劫不复。
吴淳夫为了自己的前途官运,这次来他卯足了劲儿才下了血本,这次来带着的礼品总共价值白银五千余两。
可是朱由崧上来给他喝了一杯两万两一两的因果茶,吴淳夫顿时觉得自己的礼物拿不出手来。既然是送礼,那就要让人动心,这次来的任务是完不成了,既然如此,回去再好好准备一番,再来登门拜访。
吴淳夫心里打定主意,端起手边的茶水,一口喝干,然后跟朱由崧打起了哈哈,开始东拉西扯。
朱由崧嘴角勾了勾,也跟着他虚与委蛇起来……
直到朱由崧把这个吴大人打发走了,兰儿微抿着小嘴从后堂走了出来,给朱由崧的茶杯上续上水,脆生生地问道:“世子,这两日王府里面的茶叶消耗的厉害,新茶下来了要不要换个口味?”
朱由崧用手把杯子遮住说道:“别倒了,喝了一肚子水了,我先去方便方便,茶叶就不用换了,就买街转角那家的,便宜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