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进攻的可能性极微。从宜昌向西仰攻三峡天险,亦可能不大。江南的川湘鄂三省相衔接的边境地区,大多为丘陵、山岳地带,湖南的常德、沅陵、辰溪经四川的黔江、彭水、涪陵,有公路与重庆相通;湖北的巴东、恩施、宣恩、咸丰亦有公路通四川的黔江,而达重庆;宜昌南岸的安安庙经木桥、野三关到恩施、建始,有一条人行大道入川,直抵重庆,这些公路和大道,便于大部队运动。
因此,日军若攻重庆,最大可能是从江南而来,国军的防御重心应放在江南,指挥部也应置于鄂西恩施为宜………卑职浅见,当此倭寇已紧逼陪都大门之时,奉上仅供参考。
蒋介石很吃惊也很欣慰,能将宜昌附近的敌我形势判断得如此清晰明了,而且提出了目前看来最可靠、最切合实际的方略,这让人觉得心头敞亮。
“中国还是有能人的。”陈诚在旁慨叹道:“卑职宜昌是在我手上失掉的,理应由我去守。”陈诚这番话表示出他的决心,要知道若成立新战区,则是责任重大、特殊的,若守不住这大门,作为司令长官被杀头事小,背上个亡国之罪而遗臭万年却使人望而却步。
蒋介石犹豫了一下,委婉的说道:“辞修,你任军委会政治部部长和三青团书记长等要职,放到战区,太委屈了。”
“卑职愿辞去所兼各职,决心去第六战区戴罪守门户。”陈诚坚定异常的说道。
日军占领宜昌,如同一把锋利的钢刀,将第五、第九战区对武汉形成的铜墙铁壁似地防御体系,给劈为南北两半。“钢刀”的峰刃直对着陪都重庆。而此时,国际局势亦风起云涌,急剧变化,华南日军向法属印度支那国境出动,切断了经由越南进入中国广西、云南的国际援助路线。
不仅如此,目前重庆和整个西南数省各大中城市上空,几乎每天都有日本飞机编队临空,向下倾倒炸弹。在炸弹的轰隆声中,大地在瑟瑟打抖。在流血和燃烧。人心惶恐不安,一日数惊。
蒋介石沉思良久,也觉得只有陈诚去守那门户,才使他最为放心,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倭寇已紧逼陪都大门,我们已没有了任何退路,新建立之第六战区,负责拱卫重庆门户,这是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关系到民族存亡的大事。因此,第六战区比其他战区的责任更为重大,比其他战区的战略地位更为重要。恩施,据说古代的夜郎之国就是那个地方。我现在拨五个集团军,四十万兵力给你,望你这个夜郎之国,顶住日本这个世界军事强国!”
陈诚起立立正,慷慨陈辞道:“卑职发誓一定挡住日军,若陪都有失,愿将自己头颅掷地。”
……………
能人啊,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是别人的判断。而孟有田却没有这种想法,甚至觉得他没有什么能耐,既没有宇宙战舰,也不能灭日屠美,甚至要为小日本鬼子的扫荡而殚精竭虑。
孟有田不是个唯武器论者,但也不是那种认为精神原子弹能炸死人的狂妄之徒。实事求是的讲,中日双方的差距是巨大的,即便有先进的、有效的理论作指导,能提前做好准备,并完善地雷、地道等设施,但对于硬撼日军的进攻,他也没那个信心。
山雨欲来风满楼,在大破袭胜利的宣传鼓舞下,孟有田知道最残酷的岁月来了,这是无法躲避的事实。日本要在世界大战中趁火打劫,就必须依靠中国占领区的物资,就必须坐稳屁股,将占领区变成稳固的后方基地。
如果说在一九四一年之前,有很多偏僻山区很少,或者是没有遭到日本鬼子的屠毒,那在这之后,就将很少有地方能够幸免,就要直面鬼子的进攻和威胁了。即便是鬼子兵锋所不及,从更残酷的平原地区退下来的军队和干部也将使山区的粮食和物资面临极度困难。
山区耕地少,本来就比较贫困,如果一下子驻进大量的脱产人员,光吃饭就绝对是个大难题。而孟有田担心的天灾也显露出了端倪,从一九四一年夏天开始,雨水就很稀少,河水水位开始下降,池塘面积开始缩减。祸不单行,尽管孟有田做了充分的准备,但日军的报复,人祸也随之而来,考验着孟有田这个能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