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鬼子的一句臭骂。
“啪勾!”孟有田的枪响了。一个晃动的人影倒了下去,但并没有引起别人的觉察。
茅厕,孟有田选择的目标很有意思,但也很刁钻,因为在这里捕捉落单的敌人进行狙杀比较方便,而且不易被敌人觉察。
嘘嘘,该起床尿尿了,一个一个来哈!孟有田拉动枪栓,推弹上膛,眼睛里射出了阴冷的光。
骚扰在持续,狙杀也在继续,与外界的声响,以及鬼子哨兵不时进行的警戒性的射击掺杂在一起。暗夜之杀,是狩猎,无关杀戮。没有那种狩猎是以“人”为目标的更象狩猎了,凡是狩猎过有武装的对象而成了经验之后,就只能沉迷于其中了……同志们,加紧干哪!”秦怜芳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笑着鼓励挖掘地道的妇女们,“早点挖到据点,把敌人困在乌龟壳里。”
“芳姐,你歇一会儿,让俺在前面挖。”梳着两条小辫子的秀芬挤过来,抢过秦怜芳手里的撅头,用力刨着。
妇女们坐着排成一溜,前面的土向后一推,后面的一抬身子,又拔拉到更后面。她们说笑着,象玩儿似的挖掘着围困敌人的地下长城。地道里潮湿气闷,但却无碍于她们的笑声。
秦怜芳劳动着,汗水湿了她的头发,热情烧红了她的脸蛋,她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想着正在狙击敌人的孟有田。
尽管秦怜芳极其不愿意承认,但当她如何努力,也无法将心中那个坏家伙的形象抹除时,她只得痛苦地承认,她爱上了孟有田。孟有田娶了三个媳妇,让她气苦,让她心中难过,可又无法表达出来;每隔一段日子见不到他,就感觉到仿佛短缺了一点什么;和孟有田谈话,哪怕孟有田把她气得啼哭,之后她依然感到满足和喜悦。
但秦怜芳并没有向感情投降,她采取了一种极为浪漫却根本无法实现的办法——柏拉图式的爱情。她愿意站在爱人的旁边,只要能不时地看见他,便要静静地付出,默默地守候。不奢望走近,也不祈求拥有。虽然她知道这样根本不会有结果,甚至这种不求回报注定了一个悲剧的结局,却执着不悔。
“当心灵摒绝**而向往着真理的时候,这时的思想才是最好的。而当灵魂被**的罪恶所感染时,人们追求真理的愿望就不会得到满足。在战乱之中,给心灵留出一方净土,让纯纯的爱情扎根,多一些简单,多一些幻想,便会多一些美好!”秦怜芳在自己的日记里抄写了柏拉图的名言,认为心中的爱情能够让她得到升华,使她具有持续的向上的力量。
嗯,她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虽然她和孟有田只能是两条永远不能交汇的的平行线,但在回忆中,能够留下美好的片段,那就是她的永恒!她的心中还有真理,还有更重要的高尚的追求,还有更值得奋斗的人生目标。在她的意念里,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个生动的他,看见他的时候觉得幸福,看不见他的时候有种牵挂,梦见他时常会微笑,这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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