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拉环,将撞针在钢盔或地上一磕,紧紧捂在胸前,等待着血肉横飞的一刻。
…………
硝烟还弥漫在空气中,王大山和方国斌便踩着瓦砾和血渍,在警卫员的保护下进了村子。鬼子还在少数的院落、房屋、残墙断壁后拼死顽抗,武士道的顽强令人恶心。
冀游支队和县大队的一部已经上来了,抬尸体、救伤员,在枪炮声中紧张地忙碌着。
伤亡不小啊,王大山皱着眉头,这还是有地道,偷袭得手的结果。如果是强攻,这个时候能不能冲进村子,还不好说,而且伤亡也会大上好几倍吧?
李家大院房倒屋塌,围墙破烂,没有了昔日的风貌。忙乱的人们进来出去,或背或抬,甚至来不及跟王大山和方国斌打个招呼。
大院里残砖断木到处都是,血渍残肢随处可见,最后的厮杀场惨烈而血腥。穿两色军装的尸体在一片狭小的区域内交错叠放着,以至于让人没有地方下脚。一些冀游和县大队的人员正在将纠缠搏斗在一起的尸体分开,寻找还活着的战士。
阵亡的八路军战士被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已经排了一溜,尽管已经牺牲,那些收容整理的人员还是轻手轻脚,好象生怕惊醒了他们的熟睡,一些人的眼泪不断流下来。
“等等。”王大山的目光突然停在了一具遗体上,这个小战士身上有好几处弹孔,嘴里还咬着半块耳朵,怒目圆瞪,双臂曲伸,还保持着扼死敌人的姿态。
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牺牲在了抵御外敌的战场上,王大山蹲下身子,轻轻合上烈士的眼睛,解开拴在他脖子上的枪绳,将染血的驳壳枪拿在手里,起身敬了个庄重的军礼。
满腔热血消失之后,剩下的就只有悲伤和痛苦的回忆。而且,以后的日子里,这种悲伤和痛苦将会不断的出现。
但战争不需要眼泪,特别是对于正规部队。不是冷酷无情,而是见惯了生死的他们,已经是一副钢铁的心肠,只会有短暂的伤感,并且会很快把悲痛化成仇恨,在战场上尽情地发泄给敌人。战争中的任何部队都差不多如此,没有整天愁眉苦脸、哭哭啼啼的军人和队伍。
十里村的枪炮声逐渐稀落下来,电报已经中断,预示着被围的部队凶多吉少。如此短的时间,不仅令正在进攻解围的鬼子感到惊讶和震撼,连八路军的阻击部队都难以置信。本来预计要打大半夜的阻击,现在还不到三个小时便解决了战斗,可以专心对付鬼子的攻击了。
孟有田站在柳树林边上,远远望着几乎没有了完好房屋的村子,心情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鬼子被消灭了,他挺高兴;可原来安居的村庄几乎被夷为平地,又让他感到些郁闷。但他很快便收拾了心情,和强子指挥着基本集合齐整的民兵烧水做饭,照顾一批一批不断抬下来的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