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般的氛围,倒是也利于纸币的推广。樊楼这种皇家商业集团下的产业,当真是对推广纸币不遗余力。
紧赶慢赶的冯老三,一到得河间西边的通北码头,还有些略微紧张,看得来来往往之人,开口便是大喊:“《平洋海图志》出来了,第一手图志,详细非常,新大陆果然满地是黄金。。。”
卖货,自然是要吆喝,吆喝的内容,也就会稍微夸大一点来说。满地是黄金这种话,虽然说出了本质,便是新大陆有些当地盛产黄金,储量极高。但是也夸张了一点,满地是黄金就不至于了,而且此时不过刚刚把海路航道摸清楚,黄金到底在哪里也还不知晓。
待得冯老三吆喝几句,果然人群就汇聚了过来,不论是做掌柜的,还是当船东的,亦或是水手与普通的力工,皆是围了上来。
此时冯老三紧张的心情尽去,满脸是笑,果真如心中所想,这一百多本海图志,便不愁卖了。
“快快快,多少钱,给我来一本。”
“我也要一本,快些。”
“先拿一本给我家官人。”
冯老三脸上大笑,口中还道:“都有都有,买海图志,最好还要买一份京华时报,报纸里面说了,但凡出平洋的,皆可以财产抵押,贷款买船,朝廷的船厂与钱庄都有优惠,贷款利息极低,船价也能打折,一定要买报纸看个详细。”
冯老三倒是有些商业头脑,便也知道捆绑销售,利益最大化。
“别磨磨蹭蹭的了,买,都买,多少钱。”
“你快些啊,找钱,给图志。”
冯老三一脸满意之色,一边在自己货担拿着图志与报纸,一边说道:“图志一块,报纸八分。”
冯老三下意识把价格直接叫高了一角钱,一本赚了一角零五分,利润已然最大化。
便是话语一出,空中扬起来的,都是钱,纸币最多,串着的铜钱也不少。就等冯老三一个一个去接了。众人便也在等着看,看那满地是黄金的地方到底该如何去,风险几何,值不值得冒险。一去要多久,多久能回来。
冯老三脸上已然笑开了花,只奈何,只奈何一百多本图志卖完了,空中还扬着无数的钱。
只奈何冯老三之前全部的身家也不过一百多块钱,进了这一百多本图志。
“诸位,诸位,没有了,卖完了。。。”这回轮到冯老三苦恼了。
“你这厮,就带这几本图志来,还做什么生意?”
“吆喝起来声音那么大,你这厮莫不是平白消遣我等。”
买到图志的人,能识字的,便也自己就在一旁看,识不得几个字的,便也先看看图长什么样子,然后到处去寻人读来给自己听听。一块钱,虽然不少,一个苦力一天不过也就赚得一块多钱,但是这一块钱跟满地是黄金比起来,那就算不得什么了。
冯老三面对众人的愤怒,唯有拱手道歉,却是又大喊道:“时候还早,我回城里一趟,再挑上几百本图志来,一个时辰即可,诸位稍安勿躁。稍等一个时辰,还在此处。”
“你快些快些,赶紧的。”
“一个时辰之后在这里见不到你,以后看你还敢不敢到这码头来。打得你半年下不了地。”
催促的,威逼的。冯老三便是连忙挑起货担,转头就走,却是也想着先找个地方把自己的货担存放一下,如此才能快速跑回去。码头到城里,有十里地,挑着货担一来一回,怕是赶不上了,何况还要带两百本图志。
倒是冯老三心中也有打算,跑回城里去之后,先到牙行里租辆马车,便也不靠那两三块钱的车马费了。只愿早点再赶回来,别的货担郎,只怕也在来的路上了。
冯老三今日是赚得盆满钵满了,回家之时,大概也要给家中几人买些礼物,自己也买上些好酒好肉,犒劳一下自己。
再过两天,便是除夕,冯老三这一家子,当真要过个好年。
日子自然是越过越好,若是时间再往后推五六年,冯老三便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三个孩子,竟然都因为学习成绩上佳,考上了朝廷刚刚成立的京城大学堂。
若是时间往后推个十二年,冯老三便更不敢想象,自己家中也能出一个官老爷。
世事无常,货担郎的儿子,便也不再是货担郎。也能娶上大户人家的小姐。货担郎的女儿,也能嫁给朝廷的官员。
那时候再来回想,冯老三大概也会后悔对那用板子逼着自己送女儿去上学堂的公差骂骂咧咧了,那个时候,便是祖宗十八代也背地里骂了出来。
开春时节,正月十五都还没有过,沧州已然有海船带着《平洋海图志》出海了,带着淡水,带着物资,带着刀枪,直往那满地是黄金的地方而去。
便是想着这去一趟,载着满船的黄金而回,回来置办产业,置办土地,置办店铺。衣锦还乡,便也不过如此。
不论是朝廷的造船厂,还是民间的造船厂,忽然也接到了无数的订单。看着这排满一整年的订单,当真让这些船厂焦头烂额。
还在过年的气氛里,早已有人拿着钱到各处乡村之中,招揽造船的工人,工价已然节节攀升,人手却还是不够用。
经济发展的链条,也就是这般,从上至下,人人都能获利。即便是普通的工人,也能水涨船高。
却是也出现了矛盾,南方的船厂,迎来的竞争者。南洋之下,无数的私人造船厂,蓄养着奴隶来做工,船价比国内的船厂便宜三成。
这些船厂的业务员,已然开始四处奔忙,低价收拢订单来做。
甚至已然有做得比较大、技术也比较精湛的船厂,开始想着往南洋之地搬迁,以奴隶代替工人,降低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