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以春娘刚烈的性子必然是宁折不弯的:“那你为何不在城中?怎么到了这深山老林?”
孔家女子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说出了个中原由:“都是妾身给恩人惹出了泼天的祸事,有拭杀了亲夫,按理说是应当自裁的,可我这孩儿若是离开了我只怕也是活不长了的,我委实的是放心不下。 妾身本就是食过人肉的有罪之人,如今孩子又杀了他亲生的父亲,我们母子定然为老天所不容,为了躲避上天的惩罚,我才带了孩子躲进这深山之中避祸!”
原来那无孔不入和孔家女子是夫妻,他死在自己的孩子手上也算是报应:“哼。 无孔不入无情无义死了也好,上天不会罚你地。 ”
“真的么?恩人真的这么认为?这可是好了。 ”孔家女子本就奉李二如神明一般,闻得李二这么个说辞,真的是很欢喜的,心头也轻松了许多:“老夫人他们哩?恩人前番还说要妾身照看老夫人的,到如今还不曾见过面哩!”
“还说甚么照看不照看,你在这山林之中只怕也是度日艰难……”
“我么。 也是艰难了些,却不似恩人说的那般不堪。 ”孔家女子带了李二绕过那荆棘丛,但见那丛荆棘之后是一个不大地洞口。 进到里头却是别有洞天,不仅极是宽敞,更是洞中有洞,清凉的很,可以见到孔家女子准备地一些器物粮米:“我们母子就是栖身在这洞里的,粮米也还有些。 左近七十里有个蛮族人(少数民族的统称,当时有些五代时候留下来的少数民族很为汉人所排斥,一般是居住在深山老林之中)的寨子,可以去买些器具生盐等必需只物,恩人快些带了小公子和老夫人他们过来的吧,。 这天气又潮有热,小公子忒也年幼,免得闹出病患……”
考虑到母亲的伤势和儿子实在是太小。 李二自然不会拒绝孔家女子地好意,当即和她们母子去接母亲她们过来。
闻得有这样的好去处,每一个都很欢喜,跟随了孔家女子欣然前往。
那洞口很小,又有大丛的荆棘作为天然生出的掩护,若不是事先知道很难发现这个口小肚子大的山洞。
众人进到洞中。 发现山洞极是宽阔,孔家女子忙碌着查看母亲的伤势,然后找出剩下的米粥糊糊喂给李疙瘩吃。
实在是饿狠了的孩子终于吃饱,喜儿将孩子放在洞中柔软地干草上哄他睡觉:“快睡觉,好宝宝,猫不叫,鼠不闹……”
看了喜儿大人一般的哄了孩子,母亲微微的展lou出笑意:喜儿终于是长大成人了!
其实母亲最是牵挂喜儿的,当年喜儿亲娘临走的时候,是把喜儿托付给母亲的。 如今喜儿终于成长。 母亲自然是最为欢喜。
经历这次地磨难,喜儿真的明白了许多。 尤其是哥哥毅然深入辽军大营和春娘决绝的引开耶律玉容,对喜儿的小小心灵触动很大。
虽然还有许多的东西是喜儿还不明白的,虽然喜儿距离一个贤妻良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她已经有所转变了。
孔家女子调弄了些盐水,帮母亲清洗伤口:“老夫人忍些痛,我会很轻的……”
“哈哈,这样的皮肉只伤算个甚么,老婆子我没有那么娇贵!”
耶律洪基半躺在洞中,很是受用这山洞之中的清凉之气:“我这样地胖人最怕炎热,若是没有了旁地事情,终老在这山洞之中也是惬意舒心,省得有许多烦心之事。 天地之能鬼斧神工,也至于自然只造化才能造就如此清凉的所在,任凭花费银钱无算消耗糜多人力,也难有此洞府。 人力终有穷尽之时候,还是天地自然奥妙精巧……”
也不知道这位雄才大略地契丹皇帝是不是改了性子,一路上总是没有来由的发出许多感慨。
“哎,你也给那个胖子清洗一下的,他的伤口很深,若是生了脓疮只怕性命也保不住,铁定是化成一堆臭肉!”母亲取笑耶律洪基的肥胖。
“那胖子不是契丹的皇帝么?老夫人是说要给他清洗伤口?”孔家女子想不到母亲对耶律洪基并不是咬牙切齿的深仇大恨模样。
“他是契丹人的皇帝不假,也是个苦命的父母,哎,谁知天下父母之心!”母亲叹息一声旋即恢复了爽朗的性格:“反正等咱们避过了这阵子,也不会太原了,寻个谁也找不到的山野之地躲藏起来,再也不出!”
“老夫人真是好心思,我是也有这般的想法,只是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除了能吃一无是处,还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养活自己呐!”耶律洪基哈哈大笑着对母亲说话。
“不劳作不得食,饿你几日自然就会干活了。 ”
孔家女子顺了母亲的意思给耶律洪基以盐水清洗肋间伤口,耶律洪基虽是疼的呲牙咧嘴,还是客气的说道:“谢过小娘子,我赏赐……哈哈,算了,我现在已不是皇帝了,就不提赏赐二字,谢了!”
“不必谢我,我宁可你这契丹人死了才好,”孔家女子对耶律洪基这个契丹头子半点的好感也没有:“若不是老夫人说话,才懒得理会你!”
“如此多谢老夫人!”耶律洪基遥遥的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