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人是个天生地演说家,”伦格在心里为瑞恩希安下了这样一个评语“也是个最能投机的野心家。”接着他又不由加上这么一句“他在这个时候诱惑这些人,为了追求财富他甚至不惜挑起一场新的东征……”
看着瑞恩希安,伦格不由想起那些威尼斯的商人。就是那些人在十几年之后鼓动十字军进攻和洗劫了和他们有着相同信仰的东罗马,当无数黄金财宝和难以估价的珍贵文献被从君士坦丁堡的宫殿里洗劫一空的时候,那些十字军背后的威尼斯商人发出了满足地笑声。他们完成了之前所有商人都没有做成地壮举---只依靠商人的许诺就彻底击垮甚至险些断送了一个千年帝国的命脉。
现在。眼前这个人正在做的也是这种事,说起来是比那些威尼斯商人更加令人意外的举动。他在鼓动耶路撒冷人向萨拉丁主动挑战,甚至他在暗示应该发动一场可能会卷入更多的人的更加庞大地十字军东征!
“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伦格慢慢走到桌边,无意的用手直指抹过那个小木盒里的香料,他对那种香料总是有着某种无法言明的不安,可是却又总是想不起来这种不安究竟从何而来,难道只是因为那香料来自“宋”吗?
伦格有些烦恼的吸了口气,接着他就看到了木盒上刻着地一个小小的图案。\\\\\
一只翘首四盼的动物惟妙惟肖的刻在木盒顶盖上,灵巧的四肢。拱曲的腰身。外露的下弯獠牙和似乎随时在观察四周的扭转的脖子,这一切让伦格似乎若有所悟,当他再看到那似乎半卧半奔的小兽腹下刻着地一个米体汉字地时候,始终克制自己的伦格终于不由自主地低声念了出来:“麝!”
即使那些贵族已经完全被瑞恩希安正在描绘的那些美景迷惑,即使瑞恩希安也因为正在费力的煽动那些人而没有注意,即使连自己也为吐出的那个字时那种别扭到极点的音调有些诧异,可伦格还是被自己的脱口而出惊得一身冷汗!
他猛然抬起头。看着依旧沉浸在那一片美景中的人们,直到看到他们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而有所分神,才暗暗喘了口气。
然后,他就看到了坐在旁边不远处的丁涉看过来的眼神中透出的那种意外和好奇。
一股懊恼令伦格不由几乎想喊出来,他为自己居然这么大意而懊恼无比。更为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懊恼。
他知道丁涉肯定已经听到了自己念出的那个麝字,也许其他人即便听到了也不会知道自己究竟说的什么,可是虽然发音让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但是只要是仔细一想,能听懂的人就一定会知道他究竟说的是什么!
一个耶路撒冷的贵族,而且还是从没离开过这片土地的罗马小农兵出身的贵族,居然懂得遥远东方国家的语言?这也许是上帝的奇迹,可更多的时候会被当成一种异端受到最可怕的惩罚!
伦格的头上开始出汗,他的手无意识的抚摸着肋下的佩剑,脑子里已经开始闪动着是要伺机潜逃还是杀人灭口的念头了。
至于这么做会不会造成所谓祖父效应的时间悖论。已经不是现在的他能顾忌到了。
就在伦格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看到那位“途远公”丁涉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他端着手里的锡制酒杯慢慢走到伦格身边。然后在众人注视下左手附与背后,右手高举酒杯,说出了句虽然听上去很不流利,可是依然让人们能清晰明白的话:门!”人们被这个东方人居然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感动了,他们不住跟着这个人发出同样的高呼,然后他们向瑞恩希安也不住的欢呼,他们大声的称赞他是一个真正的基督徒,更是一个敢于面对萨拉丁的勇士,接着他们就用更小,却更关切的声调问他,怎么和这位来自东方的赫耳墨斯打交道,能不能让自己成为他的顾客,还有是不是需要向他提供自己领地的保护等等,等等……
伦格同样十分奇怪,他从没想过自己这位据说号称有“巡周国而赴穷海,经年不归,归则累艨满艟,泽荫乡里。”的小祖宗,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在伦格奇怪的注视下,丁涉微微背过身子,用旁人看不到的嘴型小声在伦格耳边一字一句的说:“如果您方便,我能请您到我的馆驿去小坐一下吗?”
看着丁涉眼中那种和瑞恩希安一样透着精明狡猾的眼神,伦格微微的点了点头,他终于下定决心的用自己听起来都怪异无比的声调低声说:“先生客气了,我正好也有些事情要……要清教……要请教。”
得到满意答复的丁涉微笑着向伦格举杯示意,然后就又坐回了毯子上。
到了这时,伦格才暗暗的缓了口气,虽然还是在丁涉面前泄露了自己的巨大秘密,可是想到因为那个香料始终萦绕心底的一个谜团,伦格就觉得即使被发现了这个秘密也无所谓了,毕竟那个谜团一天不解开,他的心里就一天不能得到安静,特别是想到伊莎贝拉和瑞恩希安可能都和这个谜团有关,他就更加渴望尽快和丁家人接触。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萨拉丁就要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瑞恩希安回到了伦格身边,他脸上因为喝过多显得一片通红。
就在他踉踉跄跄的走过来之后,这位商人突然一把抓住伦格的肩膀,在他耳边吐着酒气说了句奇怪的话:
“子爵,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该有位夫人了吗?”
赫耳墨斯:希腊神话中商人的守护神,相当于中国的财神。
祖父效应:一种设想中某人跨越时间杀掉自己祖先,是否会影响到之后自己存在的时间因果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