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坚持,但声音已经低下去很多,庞雨很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反问:
“教他们什么呢?……农会?合作社?还是人民公社?这些制度在我们自己的那个社会成功了吗?而且最重要一点——这边有多少人懂这个?除了咱们这十三个现代人,还有谁能听懂这些名词?谁还知道它背后的寓意?就算我们十三个人统统支持你,就算我们都知道应该怎么推行这些制度,我们各自带些人分散下去,大概一人能控制一个村,充其量可以掌握住十三个村子——然而可能这么做吗?琼州府还要不要了?商业渠道还要不要发展?我们所面临的问题可不仅仅是农村!”
一连串地质问让张申岳瞠目结舌,他原本是做好准备。 想和庞雨好好辩论一下关于方针路线的选择问题,却不料对方根本不跟他谈这些,直接举出来一大堆实际问题。 而且还都是无法解决地问题。
“还是缺乏基层干部啊。 ”解席在旁边叹了口气,“所以从一开始我就说:要建立属于自己地人才队伍,明王朝的官僚体系终究不能依靠。 ”
“但我们地发展步伐却不能因此而减缓,我们不可能停下来慢慢等人才。 所有一切,都只能因陋就简。 立足当前。 ”
庞雨放下手中文件,坐到张申岳对面。 正视着对方:
“从搁浅登陆的那一天起,我们所做地一切,都只能是立足于当前允许的条件。 到现在其实也是一样……老张,如果说当年那批开国元勋有什么最值得我们学习地地方,我觉得应该是实事求是,立足于本地实际——王明不顾当时中国的国情执意要学习苏联,明显是犯了教条主义错误。 那我们跑到明末却非要照套当年土地**那套政策。 难道不是一样的教条?”
“明末和土地**时期很多情况都类似,但毕竟还是有差异的……”
见张申岳还要坚持的样子,解席连忙插口:
“至少,现在满洲兵还没入关,民族矛盾这一条还没凸现,老百姓主要反对的依然是官府。 ”
张申岳沉默许久,终于抬起头来:
“好吧,看来我原先考虑的是不太周到。 不过。 既然你们都说需要建立基层队伍,我想总应该有人带头地……我打算下农村去。 就是王家庄好了,从那里开始。 ”
解席与庞雨对望一眼,张申岳果然是个很实在的小伙子。
“那炮兵组的事情……?”
“吴季会接手的,现在已经培养出几个新炮手,少了我那门炮一样打得响。 ”
庞雨本来还打算说些什么。 但见张申岳已经下定决心,也就没再阻拦,反而给他出了几个主意:
“……去找敖萨扬,让他派几名护兵,再从城管队里面抽调十几个人,组成一个工作组。 要特别注意安全,现在城里好些了,但城外依旧是橙色危险区域。 ”
“另外,建议你去跟吴南海通个电话,他对于农村合作社好像是有点想法的。 你的这次尝试很有可能会成为将来我们所有农村政策的样板。 千万要慎重行事。 ”
而解席则完全是毫无保留的表示支持:
“好样地。 尽管放手去做。 无论你作什么决定,咱们这里一定做你的坚强后盾!”
张申岳也不多说。 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庞雨叹了一口气,脸上颇有忧色,而解席却犹自眉开眼笑。
两人立即发现对方态度不对,各自回头,目光正好撞在一起。
“怎么,你对申岳的主张还有疑虑?”
“是有些疑虑……我不知道张申岳打算采用什么体制。 如果他的手法太过于激进,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反弹。 ”
解席很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太多虑了,并不是只有你才一心为集体打算。 申岳是从农村出来的,他知道农民们想要什么。 他也知道我们地处境,行事不会太过分的。 ”
“但愿如此吧,我是在城里长大的,对农村确实没有切身体验,所以在这方面我没什么发言权。 不过……就算申岳的尝试成功了,我还是不会赞同他要走的那条道路。 ”
“嗯?”
解席不解,庞雨则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那是一条红色的道路,是要用血铺出来的。 历史上走了这条道路的几家政权:苏联,中国,朝鲜……他们也都干过同一件事情:肃反……我想这不单纯是巧合罢?”
看了看目瞪口呆的解席,庞雨嘿嘿一笑:
“也许在明末走这条路最终也能够成功,但你和我,甚至哪怕是老张本人,能不能看到那一天,就真的很难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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