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地进行了一番盘问。 仓库驻地那边属于绿区,盘查极其严格,他的伤病营却也不是菜市场,可以随便容人出入。
“叫什么名字?”
“春兰。 ”
小姑娘低声回应道,旁边有人忍不住发出笑声,果然是丫鬟名。
“这么说,应该还有夏荷,秋菊,冬梅啰?”
徐磊随口笑道,却不料这句话却让那小姑娘红了眼睛:
“秋菊姐姐很早就死了,夏荷姐姐嫁人后难产也死了,冬梅妹妹今天也在席上。 就是最小那个……”
旁边诸人地笑声立即停止,对于这些婢女来说,取这种名字并不是什么好地记忆。
“那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你爹妈给你取的。 ”
庞雨问道,女孩子想了很久,摇摇头:
“不记得了……”
“那原来的姓呢?姓什么总知道吧?”
庞雨又追问,然而女孩子还是摇头:
“也不记得了……”
“那……要不要重新改个名呢?”
庞雨第三次询问,他想让这姑娘有重获新生的感觉。 不过小女孩似乎并不乐意。 但也不敢反对,支吾着不愿回答。 旁边老石不耐烦了:
“行了,何必多此一举,许春兰这名字听起来不错。 ”
石医生拿起桌上一根竹签,走过去,有些粗暴的命令道:
“张开嘴!”
小姑娘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但老石其实不过是检查了一下她的牙齿而已。 然后又招来一个仆妇,大致给女孩子作了个体检。 确认她没有什么传染病皮肤病之后,才被允许进入看护区。
人安置到位,这边地工作也算完成。 一行人告辞出来,却又看见那位许春兰姑娘匆匆从门里出来,拿出几个小铜板打发轿夫回去。 这个小细节让向来以思虑周密自诩的庞雨甚是惭愧——本来这事儿该他们来做地,他随身也带了零钱,只是一直习惯了明码标价,先付款后接受服务。 对于明代这种小费式地支付方式始终不能适应。
“很心细的姑娘,应该能成为一个好护士。 ”
庞雨赞许道,旁边两个班长哼哼哈哈地表示赞同,脸上却分明带着惋惜之色。 大家慢悠悠晃回去,走到半路上时,徐磊忽然有些遗憾的说道:
“先前在我旁边那个。 才十四五岁的小罗莉,应该就是冬梅了,小归小,长得还真不错呢……真可惜,早知道也装醉疯一把了。 ”
“是啊是啊,庞哥,如果今天在酒席上,我们都表现得开放一点,姓许的会不会把那些丫头都送给我们?”
胡凯也在旁边附和,一脸后悔之色。 庞雨禁不住哈哈大笑:
“你们两个鸟人!……也许会吧。 不过就算收下来也不能留地,还是要统统扔到老石这边。 帮他扩大护士队伍而已。”
“啊,为啥不能留下来?我们又不是解老板,他是有人管……其实这妞儿真不错,就算老解她自己不要,也可以……”
见徐磊越说越不象话,庞雨拍拍他,朝他摇摇手。
“不行,伙计,这其实跟老解有没有女人没关系,所以他刚才就说了:这不是私事。 ”
“啊?”
见那俩傻小子依然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庞雨暗自叹了一口气——解席曾答应要和这帮小家伙挨个儿谈谈,看来还没来得及实施。
说不得,只好自己先来开导开导:
“扯道德规范什么没意思,咱们谈点实际的——你们觉得这些商人为什么要给我们送礼物?”
“他们害怕我们。 ”
“他们有求于我们。 ”
两个人,两个不同的回答,不过都正确。
“没错儿,一是有所惧,二是有所求——《鹿鼎记》里索额图就是这么指点韦小宝的。 不过,不妨再仔细想想,导致他们如此害怕和渴求的原因是什么?”
两人有些不解的看着庞雨,答案似乎太明显,反而让他们感到迟疑。
“枪,炮,玻璃镜子……先进的武器,先进地商品。 ”
听起来似乎是毫无意义的答案,但庞雨随即话锋一转:
“那么,这些枪炮和玻璃又是从哪里来?是我们自己做的?不,是工业组,化学组,武器组……是那些还留在临高的同伴们共同合作而成,我们只是负责使用武器,以及推销产品而已——我们也是这个大集体中的一员,只不过恰好是负责最后一个环节。 ”
冲着那俩傻小子点点头,庞雨微笑道:
“现在,你们还觉得这些‘礼物’是送给你们个人的?”